柳怀袖道:“这茶水是一早就摆置好的,我方醒来,下人们还来不及改换茶水,还望母妃包涵。”说罢,便把茶放回了茶盘里,眉宇之间平平平淡的,不见有一丝惭愧。
不,不,这一顿罚,她必须罚下去,定不能让新妇长了志气,现在管束不下来,今后还如何管束得了她?现在管束不了新妇,那又让府内里的那几个夫人如何看、如何想?怕是今后都来凑趣新妇,都不把她这个老王妃放在眼里了吧!
老王妃临阵生怯,持着藤条,僵了半天都罚不下去。柳怀袖跪得膝盖都发冷发疼了,便抬眼问道:“母妃要罚怀袖,是甚么启事,又要罚怀袖几鞭?”
柳怀袖道:“母亲曲解了,怀袖怎敢如此说话?夏梅,你去换新茶上来,速去速回。”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人已到此,怀袖也无话可说,甘心领罚。”
老王妃道:“第一,我罚你,是因为你目无长辈,你认不认?”
“怀袖怎敢骑到母亲的头上?”柳怀袖笑意盈盈地给老王妃倒了一杯茶水,老王妃接也不接便说道:“茶凉了。”
老王妃没那么多弯弯心肠,内心有气,便就直接说了出来:“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分拨人手?”
柳怀袖问:“为何?怀袖但是犯了甚么错?”
那男仆不是何人,恰是之前送药来的小厮。柳怀袖瞧见他,内心便明白过来了,不由内心苦笑,她原觉得这小厮是府内哪一名夫人遣来刺探她脾气的棋子,以是便在这小厮面前摆足了架子,端给其别人看她这新王妃不是那么轻易受欺负的,却不知这是老王妃遣来的。宿世里老王妃虽不待见她,却也向来没有令人来刺探她、谗谄她过,是以,她掉以轻心了,千万猜想不到入王府后,第一名与她过手的竟然会是宿世里极少与她斗过的老王妃!
“第三,我罚你,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心肠便生得如此冷硬,对一个下人都能苛待至此,那还如何去管束全部王府的下人?做我们麟王府的王妃,须得操行端方,为人朴重良善,待人待物均要宽大以待。这一点,你同分歧意?”
柳怀袖点头:“怀袖领教了。”
“是。”夏梅端着茶下去了。柳怀袖含笑凝睇着老王妃,说到底,她毕竟还是没有使唤王府里头的下人,而是使唤了本身带来的陪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