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第二下。
李氏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地拿着黑木拐杖往死内里打,杖头落在柳怀袖的身上,却不见柳怀袖喊一声痛,也不见她躲闪,就见那孱羸的身材在地上扭来扭去,然,肩腰与头却不见有所转动,仍然生硬得不似一个活人。
因而柳怀袖便重新跪好,仍然是以生硬诡异的姿势磕完了一个响头。待她磕下这最后一个响头以后,李氏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喊道:“这死人给活人叩首,这清楚是要折我老头子的寿,清楚……清楚是要亡我柳家啊!”
杨晟涵实在摸不明白这个柳三女人的真假,但现在不管如何说,她都是他的老婆了,老婆有所求,做丈夫的定然是要满足的,因而他说道:“那你便磕吧。”
在第二个响头磕下去的时候,李氏俄然冲了上来,抢过柳元庆的黑木杖头,猛地朝柳怀袖打去,把人打翻在地,红盖头顿时给歪了一半,柳怀袖的下半张脸露了出来,只见白漆涂肤,红漆涂唇,像极了在坟前烧掉的纸人的脸,而诡异的是,她倒下来的时候,头不歪,肩不动,还是是生硬得很。
“咚――”第一下。
“柳怀袖”的声音极其细柔,听起来如同一阵拂面轻风,如果在常日,世人皆道这般柔声细语的女子有极好的涵养,但现在提及来话,求模糊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令旁人硬生生地冻了个直颤抖!
“谢麟王厚爱,但柳家人并未欺负我,只是我之前有一口气顺不上来,让家里人都觉得我死去了,以是我要向祖父叔伯叩首,反而是吓坏他们了。”柳怀袖轻声说道,“生养之恩莫不敢忘,怀袖本日出嫁,今后不能再在祖父祖母以及父切身边奉养了,以是这三下响头,还是要磕完整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响头了,还请麟王让开以下,让妾身磕完。”
这当真是骇人!新郎官背着的尸身竟然“咯咯”地转过甚来,还提及了人话!
只见“柳怀袖”细声说道:“祖母说的算是甚么话?孙儿出嫁的这身行头都是您亲身办理,并亲身给孙儿换上的,也是您亲身送孙儿出门来嫁人的,现在说的这番胡话算甚么?”
柳元庆也是一副“天要亡我”的凄苦模样,身材软软地坐倒在太师椅上,听到老婆说出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饶是李氏常日里再如何放肆放肆,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吓破了胆量!柳怀袖但是她亲身命人灌下毒酒、亲身命人探了鼻息、亲身请专人画了死人妆的,她虽没有亲身触碰到那倒霉的尸身,但是碰过柳怀袖尸身的人都说柳怀袖死了,就连杨晟涵也是这般说法的,现现在,那尸身竟然在彼苍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动了起来!
她吓得双腿一软,幸得身边两侧丫环及时搀扶,这才没有狼狈地跌倒在地,但却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柳怀袖”,凄声嚷道:“你究竟是甚么妖妖怪怪?竟然敢出来吓人?”
柳怀袖红盖头下的那张红漆唇浅浅地勾着,似娇羞矜持,又似欲语还休。柳氏佳耦看到她这模样,更是哭得苦楚了。
他们哭了好一阵子,柳怀袖感到内心痛快了,这才悄悄地笑道:“祖父祖母莫哭了,这些年来孙儿交友了很多怪杰异士,昔日里他们常常送孙儿一些奇珍奇宝,孙儿最喜好的一件是一枚古玉,到手之时命人将古玉制成了项链,今后便悬带于颈上,从不离身。送我古玉的朋友说此玉有百毒不侵的服从,现在看来,此言不假,孙儿得以活命满是倚赖了这枚古玉项链的服从。”
“她”又对杨晟涵说道:“夫君且放妾身下来,让妾身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们磕三个响头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