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一身男人打扮,乌黑箭袖,雪狐大氅,只为行路便利。阿初夙来最喜男装,现在也是一身暗青劲装,外罩石青貂裘。
孤绝山一贯冷僻,可贵有此热烈,阿初并奶娘倚窗观之不敷。我笑着说:“我们干脆过了上元节再走,看看这尘凡中最热烈的锦昼灯市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也不坦白,浑不在乎地答道:“去烨城,存了些好皮子,去那边看看行市。”
那人也不再推让,跟我上了酒楼。
我说道:“小可水袭,烟州来的皮货贩子。”我把名字的龙衣分解一个袭字,筹算而后就以水袭之名闯荡一番。
奶娘把梅花香饼放进手炉,盖好盖子递到我手上。暖香溢出,令人昏昏欲睡。“蜜斯,你要夺那火禄及的天下,为何不在他都城大闹一场?反而要去边疆争那边边角角?”阿初问我。
落座以后,命酒保重整酒菜。那人并无愧怍的色彩,却也不见高兴之情。我满斟一杯,递上前劝道:“有缘和兄台了解,尚未就教贵姓大名。”
我对那人行了个礼说:“兄台没事吧?不介怀的话且请随小弟上楼,喝杯酒搪搪寒气。”
我懒懒一笑:“不闻’他山之石能够攻玉’乎?去休,去休,且引东江之水灭这赤焰。”
那人固然身上狼狈,神情却淡然,回礼道:“多谢足下仗义相救,如何还敢叨扰。”
花了比平时高上五倍的代价才赁下一间上房,晚餐亦是在房中吃了。公然天气刚暗,四周便燃放起烟花来。
正说着,只见人群中抢出几个军人打扮的人来,此中一个拎住那人的衣领喝骂道:“你这死霉鬼,上元节出来充甚么撞尸游魂?!爷爷本日管束你吃拳头吃个够!”说着便提起拳头擂下去,其他几人也纷繁拳打脚踢。
阿初气得站起来:“我下去把那些以多欺少狗杂碎经验一顿!”
我见这吕措终是不卑不亢,风骨仿佛,内心非常佩服,议论几句后,更加感觉此人很有见地。是以一面劝他吃菜喝酒,一面策画该如何帮他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