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后一条谎言,大部分人是不信的。而他们三人,则是那信了的少部分人。因而,趁着本日宁止纳宠,他们动了心机,觉得别院里的防卫会松些。固然,别院是很好进,不止他们,彻夜足有十几人暗闯这里,别院里的一干侍卫早已忙得不成开交,这会儿还不晓得在那里鸡飞狗跳呢。
为首的男人扫眼,不经意瞥见了浴桶旁的衣衫,那是宁止方才换洗下来的,斑斑血迹溅于其上,已经固结成了暗红色,望上去触目惊心。
钻心的疼!
宁止偏着头,一手撑着下巴,神情冷酷得如同一潭暮秋的湖水,波澜不惊。他的血气本身就乱,拜方才那一掌所赐,五脏六腑的血气早已乱窜不已,揪扯得难受,很痛。
便是如此,他又何必将本身的痛苦,揭示给别人看?不过是徒增笑耳罢了。特别,那些虎视眈眈、巴不得他死的人。
闻言,宁止眼眸一动,扇面蓦地翻开,狂草一“止”,如同贰内心的杀虐,再也止不住!
几日前,他的生命里,呈现一个叫云七夜的傻子,她第一次问他,“殿下,你是不是快死了?”
怎能不疼?
手指微动,他最后看了云七夜一眼,蓦地挥扇,腾空跃起!
他眉眼微动,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紧,只是云七夜那安静又哑忍的目光,叫他微惊,为何不哭?这般的痛,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该哭喊出声了。
下一瞬,他眸光流转,带着阴霾的邪气,开口的声音,半分也不肯让步,“下次找对女人,再来威胁我吧。”说到这儿,他仿佛想起了甚么,食指微摇,顿了顿又道,“不对,没有下次了。”打他懂事起就晓得,对于这些作怪的虫子,必须当下肃除,永绝后患!
是啊,他们心虚个甚么劲儿啊?宁止但是驰名的病秧子啊!男民气下顿时一喜,怯态全无,目睹宁止咳了那么多血,必定衰弱得狠,他们怕个甚么劲儿啊,倒是被他唬住了!
思及此,他当下挥剑直指宁止,狠狠道,“殿下言之过早吧,以我看来,没下次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扯破心肺的疼痛,他望着一样煎熬的云七夜,“你的手臂疼不疼?”
他瞥见了?云七夜心下一震,神采庞大地看着宁止,手臂又是一阵痛,她终是点头,诚恳道,“疼。”
手腕微转,一把玉扇已然在手。纤长的指,渐渐抚过冰冷的扇骨,他指了指窗外,凉凉道,“你看,天上有人在飞。”
几人讶然,谁也不想一贯冷情的宁止,竟然会说这类偶然义的笑话。只感觉太冷,黑衣人冷嗤了一声,“本来殿下不但身子有病,脑筋也有病!”
他很疼,很疼,疼得几欲当下死去,不再受这炼狱之苦。可,不可,他还得撑住,撑到完成那件事为止……
一时,几人进退两难,面色烦躁。
她皱眉咬牙,微微挪动右手,死死地扣住左手腕,生生抑下痛苦地哼声。额上垂垂有汗珠溢出,痛苦令她的面庞突然惨白,落空了赤色。
他早已知,纵使被人刮肉拆骨,血流不止,痛不欲生,那也仅仅是你一个的事。别人或许会怜悯、堕泪,或许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可终究不管如何,他们永久没法体味到,你到底痛苦到了何种境地。因为,针没有扎到他们身上。
宁止的神采,与其说是无所谓,倒不如说是自傲。莫不是他有甚么后招?几人看着,内心更是没了谱,乃至有些心虚。
宁止正对着她,她的脸部神采,一举一动,他看得甚是清楚。她刹时突变的神采,竟是比他的脸还要惨白。他视野微转,面无波澜地看着她扣着的左手,清楚有一股血红流出袖口,顺着她的五指滑落到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