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寂寞空庭春欲晚 > 第7章 心期天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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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那里晓得他的苦衷,兴趣勃勃地替他筹划,说:“等台端回銮,我叫人挑个好日子,就去对外务府总管传旨。”纳兰寂静半晌,方问:“皇上筹算甚么时候回京?”福全道:“总得再过几日,皇上的手臂将养得差未几了,方才会回宫吧。皇上担忧太皇太后与太后晓得了担忧,以是还瞒着京里呢。”

她说着琳琅便当真听着,芳景一笑:“你也别怕,日子一久,万岁爷的眼神你就能看明白了。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做主子的,事事安妥了叫他省些心,也算是本分了。”

芳景道:“这模样很好,茶放在御案上时,离侧案边一尺四寸许,离案边二尺许,万岁爷一举手就拿获得。放得远了不成,近了更不成,近了碍着万岁爷看折子写字。”又道:“要晓得看万岁爷的眼色,这个就要花心机揣摩了,万岁爷一抬眼,便能晓得是不是想吃茶。御跑堂预备的茶和奶子,都是滚烫的。像这气候,估摸着该叫茶了,便先端了来,万不能临时抓不着,叫皇上久等着。也不能搁凉了,那茶香逸过了,就不好喝了。早晨看折子,普通是预备奶子,奶子是用牛奶、奶油、盐、茶熬制的奶茶,更不能凉。”

福全来给天子存候,听闻天子叫了纳兰来代笔国事,不敢打搅,待纳兰退出来,方出来给天子请了安。天子见了他,倒想起一事来:“我叫你替容若留意,你办好了没有?”福全想了想,道:“皇上是指哪一桩事?”天子笑道:“瞧你这记性,蓬山不远啊,难不成你竟忘了?”福全见含混不畴昔,只得道:“容若脸皮薄,又说本朝素无成例,叫主子来替他向万岁爷呈情力辞呢。”天子没有多想,忆起当晚听那箫声,纳兰神采间情不自禁,仿佛非常神驰。他倒是一意想成全一段嘉话,便道:“容若才调过人,朕破个例又如何?你将那宫女姓名报与外务府,择日着其父兄领出,叫容若风风景光地娶了过门,才是功德。”

又起家树模了一回叫琳琅瞧着学过。待得下午,梁九功亲身瞧过了,见琳琅行动利落,举止得体,方点头道:“倒是学得很快。”对芳景笑道:“到底是名师出高徒。”芳景道:“谙达还拿我来讽刺。这孩子悟性好,我不过提点一二,她就全晓得了。”梁九功道:“早些历练出来倒好,你来岁就要放出去了,茶水上没个得力的人那里成。我瞧这孩子也很安妥,今早晨就先当一回差事吧。”

他出了御营,便去纳兰帐中。只见纳兰负手立在帐帷深处,凝睇帐幕,倒似如有所思。书案上搁着一纸素笺,福全一时猎奇取了来看,见题的是一阕《画堂春》:“平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桨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福全不由轻叹一声,道:“容若,你就是满纸涕泪,叫旁人也替你好生难过。”

琳琅应了一声,道:“请姑姑指导。”便将茶盘捧了茶盏,先退到屋外去,再缓缓走出去。芳景见她步态轻巧,目不斜视,盘中的茶稳稳铛铛,先自点了点头。琳琅便将茶放在小桌之上,而后退至一旁,再却行退后。

福全见他如是说,便“嗻”了一声,又请个安:“福全替容若谢皇上恩情。”天子只浅笑道:“你就叫容若好好谢你这个大媒吧。”福全站起来只是笑:“浑话说‘新人进了房,媒人丢过墙’,这做媒向来是吃力不奉迎。不过这回臣口衔天诏,奉了圣旨,这个媒人委实做得风景八面,也算是叨了万岁爷的光。”

纳兰倒似微微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他,上前不卑不亢行了礼。福全浅笑道:“皇上惦着你的事,已经给了旨意,叫我传旨给外务府,将颇尔盆的女儿指婚于你。”纳兰只感觉脑中嗡一声轻响,仿佛天都暗下来普通。刚才御营中虽目不斜视,只是眼角余光惊鸿一瞥,只见了她远远的侧影,前尘旧事已是心有千千结,百折不能解。谁知竟然永绝了生期,心下一片死寂,一颗心真如死灰普通了,只冷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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