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的言语落入苏若兰耳中,她内心愈发笃定,当即嘲笑了起来。
攸桐愣了下,同春草对视一眼,不甚确信,“是屏风那边说话?”
“那小我,是秦二公子吧?”
没想到等了半天,还真就瞧见了端倪。
俄然,屏风后有人冒然问道。
这秦二公子学到十六岁,医术便几近与老太医比肩,路上遇见急病之人,帮着救回了很多性命。几年下来,没能治好嗓子,却落了个名满齐州的名声,似傅老夫人那般高门贵妇,也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去帮着请脉,调度身子,跟人提起来,也都尊称“秦二公子”,甚少提真名。
攸桐非常对劲,因感觉雅间里火盆熏得燥闷,内里日头又晒得颇和缓,便命开窗透气,而后叫随行的春草和木香也坐下。
伴计报命去了,没过量久,菜便连续上桌。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好半天后,攸桐和春草、木香吃完饭出来,因方才的事,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夸他医术高深、为人进退有度。攸桐需找他办事,自是越详确越好,遂闻些细节。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上头楷书端庄,刻着菜名。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她自打上回在南楼被罚,身份暂被老夫人降了几等,停歇口舌以外,也磨磨性子。本日本是受命出来取几样东西,刚好遇见攸桐的马车轱轳卡在水沟,堵在人群里瞧景象时,便见着攸桐。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肉丝鲜嫩细致,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撒上葱末椒丝,色相上佳,酸辣适口,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秦家存着一丝儿盼望,想着他或许能学成医术后治好本身,还请了很多名家来教诲。
她这儿打着算盘,中间木香却小声嘀咕道:“此人是个哑巴?”
虽说纱屏不及墙壁隔音,但搁在中间,不比小雅间差。
这事儿急坏了秦家长辈,托人各处探听,寻医问药,却没一人能治好这嗓子。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如许看来,倒是个礼数殷勤的侍从。
攸桐记下,遂笑而道别――萍水相逢,她不知这秦良玉的身份,也不便流露秘闻。幸亏傅家位高权重,回府后花点工夫,总能探到他的秘闻。届时拿着美食做礼品,细问旧事,请他帮手找人,便是顺理成章。
“鄙人秦九,冒然滋扰,请夫人包涵。”纱屏前面,有个男人站起家,模糊绰绰的,隔着屏风问道:“听夫人方才所言,是曾尝过百叶肚吗?”
这动机腾起,攸桐悚然一惊。
毛血旺里能用的菜很多,不过眼下很多食材制作不便,一定能让她大快朵颐,便只能说几样力所能及的菜色如火腿、鸭血等。提到必不成少的毛肚,攸桐也先馋了起来,兴趣勃勃,“那东西又叫百叶肚,爽口脆嫩,做成辣味儿最好――”
说话间,眼神儿直勾勾瞧向攸桐,甚是等候的模样。
男人眼底暴露欣喜笑意,旋即朝长随秦九比个手势。
只是至今没遇着合眼缘的人,尚未婚配。
前面跟着的公然是长随打扮,十五六岁的模样,笑起来憨态可掬。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这位秦二公子的名声,齐州地界无人不知。
掌柜找的这雅间公然阔朗,进深虽与别的无异,横向却足有两丈。攸桐出来时,伴计已将陈列用的三架彩绣纱屏搬到中间,将靠近门口的那张圆桌围起来,只在靠墙处留了通行的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