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上回攸桐做火锅,她最后见着那一盘鲜红的凝血时吓得够呛,厥后煮熟了尝过两回,反倒念念不忘起来,现在听攸桐提及,当即来了兴趣。
虽说纱屏不及墙壁隔音,但搁在中间,不比小雅间差。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攸桐略无游移,当即起家道:“公子请留步。那百叶肚味道脆嫩,我会设法做出,到时送你一份尝尝,如何?”
“既是同好此道,不必客气。不知……”
伴计报命去了,没过量久,菜便连续上桌。
攸桐记下,遂笑而道别――萍水相逢,她不知这秦良玉的身份,也不便流露秘闻。幸亏傅家位高权重,回府后花点工夫,总能探到他的秘闻。届时拿着美食做礼品,细问旧事,请他帮手找人,便是顺理成章。
没想到等了半天,还真就瞧见了端倪。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只是至今没遇着合眼缘的人,尚未婚配。
苏若兰出自寿安堂,经常去傅老夫人那边禀事儿,见过很多回。
这秦二公子学到十六岁,医术便几近与老太医比肩,路上遇见急病之人,帮着救回了很多性命。几年下来,没能治好嗓子,却落了个名满齐州的名声,似傅老夫人那般高门贵妇,也常客客气气地请他去帮着请脉,调度身子,跟人提起来,也都尊称“秦二公子”,甚少提真名。
春草服侍了魏攸桐很多年,开初还满心迷惑,不知自家只碰琴棋书画高雅之物的女人怎会玩弄食谱,到现在次数多了,已然习觉得常,只猎奇道:“那是个甚么?跟上回涮肉似的,煮着血吃么?”
“木香!”
“是他!”中间是寿安堂的丫环金灯,“他常来帮老夫人请脉,我见过几次。”
攸桐接着用饭,心机却落在屏风前面,收不返来。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木香倒是爱平淡的,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
莫不是跟她一样……
秦九遂作揖道:“我家公子说,若能得奉送,实在求之不得,多谢夫人!”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肉丝鲜嫩细致,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撒上葱末椒丝,色相上佳,酸辣适口,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芋头做得软糯,极合春草的胃口。
只是她上回在南楼亏损,不止丢尽了脸,还平白受了老夫人的责备,差点被嫌弃。这回也不敢冒然行事,回府后展转反侧,想去揭露魏攸桐招蜂引蝶的轻浮行动,又怕特地告状会叫人当作教唆是非,瞻前顾后地踌躇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机遇。
“那小我,是秦二公子吧?”
……
“鄙人秦九,冒然滋扰,请夫人包涵。”纱屏前面,有个男人站起家,模糊绰绰的,隔着屏风问道:“听夫人方才所言,是曾尝过百叶肚吗?”
“那就是了,我也见过几次,只是不敢确信。”苏若兰瞧着雅间,喃喃道:“那魏攸桐怎会和秦二公子在一起?哼,果然是禀性难移,到了齐州的地界儿也不循分,专管勾惹人!”
她俩开初还不敢,因攸桐说桌子空着无用,她也无需多服侍,才敢欠身坐在中间。
好半天后,攸桐和春草、木香吃完饭出来,因方才的事,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夸他医术高深、为人进退有度。攸桐需找他办事,自是越详确越好,遂闻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