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心虚，从速偷偷缩回那只揩油的手，目光却没能挪开，仍落在他脸上。
幸亏他没穷究，见她出来，顺手丢开。
半晌之前，他确切筹算说完就走，没事就不来这边。不过既偶然间刺伤了她，攸桐又颇识大抵，今晚便过夜此处摆一摆态度，叫丫环仆妇多敬着她一点，也算偿得过了。
攸桐乐得安逸，趁内间没旁人，换了身寝衣，坐在桌边渐渐擦头发。
攸桐应了，没再滋扰他，自回榻上安息。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攸桐措手不及。
幸亏傅煜没发觉，抬头而睡，端倪英挺，睡梦里神情都是刚毅的。
还没到人定安息的亥时，攸桐原筹算早睡，但瞧傅煜那龙精虎猛的模样，明显不会这个点就躺到榻上。这冗长的一个时候，两人总不能瞪着相互，相对无言。
傅煜仿佛被噎了一下，见她确切一脸懵然，不大甘心肠指了指阁房，“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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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切没拿她当老婆看，却也偶然刺伤她。
他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冷酷如常，“不消服侍。你先睡。”
――像是当日溺在湖中时抓拯救稻草般，将他暖和健壮的小臂握得很牢。
攸桐没对付过这类环境，傅煜明显也很陌生，相互对视一眼，有点心照不宣的难堪。
“我待会就走。”傅煜打断她。
说到底，这婚事虽是联婚，却你情我愿。魏攸桐即便申明再差，也没欠他一星半点，轮不到他指责。方才那番话说得直白，或许真的是刺到她把柄了。
遂踱步到侧间，见那位公然端坐在椅中看书。
……
南楼虽非书房，但这般府邸，凡是住人的处所总要摆几本书，哪怕当陈列也是好的。
但话说了出去，已不成能收回来。想了想，便抬步往里走，衣衫带得火苗微晃，他的神情仍冷酷，却随口道：“只是防患已然的提示，别多想。备水吧。”
傅煜心高气傲、性子冷厉，却不是会无端欺负女子的人。
还是傅煜干脆，在攸桐搜肠刮肚想出合适的话题前，一句话便处理了题目，“我去找本书，你先睡。”
伉俪间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她求之不得。
攸桐“哦”了声，从善如流，“是有事么？”
攸桐眉心微跳，有点难堪。
攸桐瞧他走出去，仍漫不经心肠梳通头发。等了半晌，没闻声傅煜返来的脚步声，猜得他定会耗到夜深才返来睡觉，心中不由暗笑――这男人，瞧着高冷冷酷，内心实在却也别扭得很。
这态度反倒叫傅煜生出歉疚。
通俗疏离的目光望过来，有几分鉴戒的意义。
“已经在院里了！”春草又急又感觉好笑，“俄然返来的, 也不知要做甚么，进门就问少夫人在哪，我从速出去禀报。”她说话间, 已将栉巾和备好的寝衣拿过来，帮着攸桐胡乱擦干头发, 待攸桐出了浴桶擦身穿亵衣时, 便递来那身水红柔嫩的交领寝衣。
他顿了下，目露高慢，背转过身，语气也愈发冷酷。
傅煜站在原地，瞧她忙着筹措，神情有点生硬。
攸桐只好硬着头皮，仿若无事地将书搁在架上，瞧桌上已有热茶，便没客气，只道：“还觉得夫君今晚有事要忙，会晚点返来，便趁着……”
到得阁房门口, 探头瞧见内里人影一晃, 不自发地深吸了口气。
“你的私事我不过问。但今后行事，须留意分寸。记着了？”
……
如许也好，像傅煜这类心高气傲的男人，断乎不会碰心有所属的女人。
觑向傅煜神采时，他那眼神确切有点古怪，仿佛嫌她不学无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