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她忍了忍，才不情不肯隧道：“有事担搁了, 请少夫人勿怪。”
声音不高，却寂然冷厉，满含威压。
“如何回事？”他问。
这回傅煜结婚，也是添了些新的过来，没开库房。
……
如果看到这句话，代表采办率不敷50%, 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配房里的冷声言语模糊传出, 世人皆知苏若兰的脾气, 见她出来，各自暗中留意。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咀嚼，各自站在不惹人重视处，悄悄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中间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边，很有点傲气凌人的姿势。
自打那日在南楼尝过萝卜丝饼和蟹肉圆子，傅澜音便经常来这边寻摸吃的，攸桐也都用心接待，偶尔还会趁着在寿安堂会面的机遇，问她想吃甚么，做好了一道咀嚼。数回相处下来，她也看得清楚，二嫂待人宽和，对周姑和几个小丫环也非常体贴，夷易近人。
世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闻声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魏家书香家世，她放着满架诗书不取，却夹带这本书过来，实在不大相称。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刹时将满院氛围冻成了寒冬腊月。
“每回都忙这个，将事情推给旁人，就不能换个说辞？”
“唔。”攸桐抬手, 接过烟波换了新炭的手炉抱着，暖了暖指尖，才叮咛道：“南楼前面那间库房里堆了很多东西，好久没清算都落了灰, 有些贵重的物件, 放坏了怪可惜。这院里就属姐姐和周姑最稳妥, 周姑身子不好，这事儿便给姐姐罢――待会带两小我，将库房的东西擦洁净，转头挑出来用，也算不糟蹋东西。”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身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到现在，那边头的灰攒了起码有三四年，略微挪挪就能飘起满屋灰尘呛人的，她哪能碰？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
她颇喜好南楼里作美食时的热烈氛围，光阴久了，不自发便会来逛逛。
“你的私事我不过问。但今后行事，须留意分寸。记着了？”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见攸桐带了点筹议的模样，苏若兰哪会开服软服从的先例，当即道：“奴婢迩来有老夫人的针线要忙，少夫人寻别人吧。”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她生在齐州王谢，自小便高人一等，受尽宠嬖，丫环仆妇在她眼里，自是恭敬本分的。攸桐的秘闻她虽没摸清，但相处日久，总另有点掌控。那苏若兰的背景她也晓得，是寿安堂里的老祖母，长辈身边的人，平素她也会让几分，先前几次来南楼，瞧苏若兰那偷懒怠慢的模样，也没说甚么。
――当然该不悦，攸桐当然顶着都城的狼籍名声，嫁入傅家后却从没犯错误，这门婚事是各取所需，她当然需谨言慎行，却也不是来受欺负的。
他皱了皱眉，端倪威仪，仗着身高之便盯着攸桐，有点居高临下的诘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