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这事责备不止，只怪攸桐不该落人话柄，当初的臭弊端，到了魏家实在该改掉。
傅煜面前蓦地浮起那道袅娜身影，连同她的委宛眉眼、笑言软语，清楚清楚。
攸桐面色渐冷，待老夫人说累了时，缓缓抬开端来。
问了问仆妇，得知屋里只要老夫人、沈氏和攸桐在，且没人晓得启事，愈发悬心。
……
是以那日掌柜拿屏风隔成小单间后，攸桐并没感觉如何。
“甚么事？”攸桐理了理衣裳，出得厨房，就见院里站着个丫环，是老夫人身边服侍茶水的，颇得脸面。这位亲身跑来，看来事情还不小。她没筹算招惹获咎长辈，便没担搁，带了春草在身边，便跟着往寿安堂走。
这夫人自是指都城里的薛氏了。
“少夫人，寿安堂传话，请你畴昔一趟呢！”
自打那晚在南楼做了场春梦，他便成心遁藏攸桐，连日未曾踏足南楼。
待练习结束，傅煜叮咛军士们安息，往他这边走来时，便跳下高台。
“秦二公子那是如何的人，满齐州城里谁不晓得？你在都城如何混闹我不管，既然嫁进我魏家，就该循分些！南楼里的东西还不敷你使，非得去内里逛？吃个饭都不肯收心，招蜂引蝶，将我傅家颜面置于何地！你可晓得，外头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如此行事，岂不惹人笑话！”
“不便找人对证印证，又不准我辩白。您这是已盖棺定论，逼着我承认私德有失呀？”
方才攸桐那一句回嘴像是往火堆里扔了枚爆仗，实在将傅老夫人气得够呛，却也怒极生智，认识到这般牵三扯四的叱骂会给人留下话柄，反而降了她的身份。遂稍稍收敛，命苏若兰出来对证，又将春草和木香叫来问话。
寿安堂里，现在的氛围跟冰天雪地似的，对峙冷凝。
老夫人听得她果然跟秦良玉同坐，当即勾起怒意来。
――她晓得老夫人对攸桐的成见，既然闹到这般动静，一定会等闲罢休。但是她是长辈，即便闯出来，也一定能帮上忙，只会让老夫人感觉她被攸桐勾引，更添肝火。
若真没法接管，当初就该拦着婚事，另寻别家。
等晌中午拿出来，滋味必是绝佳。
谁知进到屋里，就碰上了老夫人满脸的肝火。
白叟家年近古稀，满头银发，坐在炭火烘得人几近出汗的屋里，仍裹得严严实实。秋香色团花的锦衣，外头罩着比甲，额间暖帽有点歪，脸拉得三尺长，满脸的皱纹都快被绷直了似的。
谁知傅老夫人竟如此看重这浮名。
本日叫她过来，哪是为了辩白究竟，清楚是老夫人借机阐扬！
若这回稍有让步，今后岂不是更纵着她们了？
“有事？”
她是瞧见攸桐跟着寿安堂的丫环往这边走，感觉不对劲，才跟过来的。
攸桐身在傅家，在和离之前，总归要为府里谅解些许。遂耐着性子，朝老夫人屈膝为礼，“这回确切是我考虑不当，稍有不当，今后会留意，尽量不去抛头露面。但一码归一码，当日雅间以内，并无半点越矩。”
可凭甚么？
口中如是叮咛, 心机却忍不住飘往府外。
攸桐感觉头疼。
傅昭冒着北风一起奔驰，到得校场时，练习靠近序幕。
秦良玉的身份，她回府后很快就查实了。那位是秦家老夫人的心头肉，年节前后必然不会远游, 看那日的景象，为人驯良, 也是个痴迷美食的同道中人。等她做好了毛肚, 便能设法问出那位庖厨的住处, 寻个助力。
校场之上骏马奔腾，铁蹄如雷声滚滚，踩得冻土上泥屑纷飞。千余马队盔甲严整，手里刀枪冰寒，马背上劈、砍、刺，闪、避、架，配着令旗批示的阵型，如龙蛇般滚滚飞奔，练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