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陈逸斐昨早晨就提示过,而她也早把统统能够被问到的题目默背了个滚瓜烂熟,可这一起上,苏谨晨内心还是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没有。”苏谨晨摇点头,想了想,还是照实道,“就是我去的有些不是时候……二少爷正在里头沐浴。”
苏谨晨红了眼眶,半晌才道,“……奴婢生母早逝,家中只要嫡母跟几个兄长,父亲身后,他们便把奴婢赶出了家门。”
陈老夫人出身金陵沈家――那是个世代书香的耕读之家。
“父亲活着时,曾教过奴婢识字――”她顿了顿,轻声道,“《诗经》,《孟子》,《春秋》……奴婢也曾读过一些。”
“……是奴婢的父亲。”
“老夫人,您瞧,若薰穿这身衣裳竟是分毫不差。”
老夫人挑了挑眉,“你父亲读过书?”
“是!是!”小女人脸上藏不住的欢乐,忙道,“奴婢必然好好服侍二少爷,酬谢老夫人跟二少爷的恩德。”
“若薰女人这身儿衣裳看着不甚称身……怕是芷兰那丫头的吧?”一旁的郭嬷嬷适时地问了一句,非常的和蔼。
“奴婢有幸被二少爷收留,后又得老夫人垂怜……奴婢并不感觉苦。”苏谨晨乖顺地说道。
敬自斋跟德正苑相距不远,约莫也就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苏谨晨已经规端方矩地站在陈老夫人跟前。
“倒是个不幸孩子。”老夫人叹了口气,“可曾读过书?”
陈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苏谨晨的目光也不由暖和了几分,“你父亲倒是个有见地的……只是去得太早,苦了你了。”
老夫人点点头,“你带她下去尝尝,如果称身便赏她了。”
陈逸斐住的是间三进的院子,院浑家口非常简朴,多是些婆子跟小厮,即便有个把粗使丫头,也都是才留头的年纪。这般一番看下来……正值妙龄的竟然只要芷兰跟刚插手的她罢了。
“原是如许……”老夫人点点头,“那你家中再无其他亲人了?”
郭嬷嬷笑着上前,“老夫人,若薰女人现在是敬自斋的一等丫头,总得置几身像样的衣裳,现做怕是还要等上几天――可巧今早上云裳轩的掌柜才送了几件给丫头们做的秋装,奴婢瞧着她跟红苕那妮子身量也差不准多,您看要不然――”
传闻陈家大夫人出阁前也颇具才名――这门亲还是陈老夫人亲身去给宗子求的。
苏谨晨一愣。
“嘴还挺甜。”陈老夫人笑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郭嬷嬷,“今儿叫你来,倒不为别的――昨日那场面你也见着了,事急从权,只得临时指了你作斐哥儿的丫头――”
“咦?”芷兰皱了皱眉头,奇特道,“明天这么早……”
“是。”她低着头,安温馨静地盯着本身的脚尖。
老夫人的目光惊奇地在她身上扫过一圈,“既然你父亲是读书人,又如何会让你――”她顿了顿,才持续道,“到府里服侍?”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她仿佛还算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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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谨晨低头道,“奴婢父亲活着经常说,便是女子,若不能读书明理,也难当‘贤德’二字。”
再上来时,苏谨晨已经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衫。淡粉色的长裙超脱轻巧,衬得整小我更加娇媚动听,通身气度竟不输陈家的几个蜜斯。
“哦?你竟读过这些?”陈老夫人眼睛亮了亮。
苏谨晨闷闷不乐地回了下人房。
“……奴婢的父亲半年前……已颠季世了。”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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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她几句,无外乎就是好好奉侍二少爷,跟着芷兰好好学端方之类,便放了她归去。
“名字倒是新奇……谁给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