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春点头道:“老头子我已经是风烛残年,对于甚么名利、官位已经是无欲无求。你的美意我是心领了,我只筹算在这余生中吃遍天下美食,饮遍天下美酒。不过嘛,我劝你一句,临时不要动严嵩!你虽贵为多数督,掌天下兵权,却只做了两年官。要说翅膀,严党的翅膀是你的人的百倍!现在朝局初定,没有严党,你底子节制不了两京一十三省!”
胡元春道:“临时也只要哑忍这一个别例!严嵩之贪天下那个不知?皇上为何要容忍他几十年?因为严嵩除了贪,却还勘用!皇上交给他的事情,多数能办好!你现在虽有飞虎军在手,翅膀却还不敷硬。为今之计,只要广纳人才,培植本身的翅膀。等你的陈党力量压过严党,你掌着军权,逼严嵩退出内阁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陈迪又赞了一声:“胡老头子,这内阁辅真该让你来做!”
陈迪的忘年交胡元春,正在都城永春酒楼雅间大吃珍羞美食,大喝陈年佳酿。? ? 陈迪给了他很多银子,胡元春这老头自出了北镇抚司诏狱,仿佛只剩下了大吃大喝这一个爱好。陈迪给的银子大部分都让他破钞在吃喝上了。
胡元春道:“你这话乱来乱来世人还行,乱来老头子我?你现在是学那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
胡元春道:“苏轼、辛稼轩亦在你之下。你小子若不做甚么多数督,光凭写诗的本领也能混口饭吃。”
陈迪道:“这事理我不是不晓得。要说严党官员多如牛毛,此中亦不乏人才。可上梁不正下梁歪。严嵩视财如命,部下的官员也多数是视财如命!总不能依托一群财迷管理天下!我怕时候长了,大明之财会被他们朋分殆尽!”
陈迪又饮了一杯酒:“不当家不晓得咱大明已经成了甚么模样。现在的大明朝,比如一艘在海上漂了几十年的大船,看似船大桅高,实则是四周漏水。要修好这艘船谈何轻易?更何况。。。。。。”
陈迪给胡元春添了一杯酒:“胡老头,我想做两件大事,只是做这两件事的机会还没到!”
陈迪道:“没错!老头子之前是做过帝师的,你且说说,我这本诗集如何?”
陈迪叹了一口气。
胡元春一边啃一个鸭腿一边问:“你倒说说我此后是如何死的?”
“咦?陈多数督来了?你如何晓得我在这儿?”胡元春笑道。
胡元春问:“从严党拉人,那位严辅能乐意?”
胡元春道:“那老头子我可要感谢多数督慷慨了!”
陈迪喝了一杯酒:“正理邪说,不过你当初是帝师,我是说不过你的。里外你喝酒吃肉也花不了几个钱,缺银子跟我打声号召就是!”
胡元春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本就没几天好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该享用时且享用嘛!吃喝找女人是享用,现在我那上面怕是连鸟都吓不住了,找女人也是白搭银子,只好寄情于吃喝。”
胡元春放下筷子,当真的说:“大明的两大弊端,不过军制和税制两项。要在这两项上脱手,你就要冒着获咎天下武人,获咎天下皇亲、官吏、士绅、读书人的风险!做这两件事,必然要慎之又慎!一句话,你陈多数督是一支雏鹰,只要羽翼饱满后才气一飞冲天!冒然展翅,只能摔得粉身碎骨!”
陈迪佩服的看着胡元春。这老头子现在虽是草民,对于朝局却能洞察于心,实在是刘基刘伯温普通的人物。
胡元春道:“更何况你也并非大权独揽、一手遮天,你的头上另有个辅严嵩,对嘛?”
胡元春道:“皇上都被你囚禁了,朝局尽在你的掌控当中,你还叹甚么气?”
陈迪赞道:“你胡老头不进内阁真是屈才了!说真的,我筹算跟严嵩说说,让你入仕帮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