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跟了你这些年,虽说你也做了官儿,但到现在我也未曾享过一天清福。你成日家说我剥削一家长幼,你倒是来当这个家试一试。这上高低下一家十几口人,开门就是柴米油盐,睁眼就是吃穿用度,哪一日又离得一分银钱……”
这么多年下来,汐颜定是对吴氏有牢骚,只是人小面儿上未曾闪现出来过。明日便是她及笄之年,好生与她购置个席面庆生,本身再与她说上一说罢。
“祖母,好了,且先去用早餐罢。现在天凉了,趁热吃方好。”汐颜拉起了祖母手,让她搭着本技艺站起,扶着她到圆桌旁坐定。
吴氏哼了一声道:“她本是我陪嫁丫头所生,身份本就不高,就是你这里又能给她寻个甚么高门大户?再有你又能给她购置多少嫁妆?你为官这些年又不贪墨,两袖清风,这家里吃穿用度都指着你那点儿银子,一年下来剩不下几个银钱。再有安平,安富两个小子也大了,来岁便要给安平说亲,必得筹办很多钱钞。捉襟见肘,到时候又免不了我四周八方去我那娘家亲戚手头去抓。”
刘氏抬开端来,笑赞道:“我这孙女儿做得鸡蛋羹委实是我吃过得好吃鸡蛋羹。”停了停又说:“本日也是你十五岁生辰,从本日及笄后,女孩儿便算是成人了,要给你说亲了。不晓得将来哪一个有福之人得了我家汐颜去,针指女红,刷锅上灶样样超卓。况这模样儿又生得美,性子也好,谁讨了你去可不是得了大宝贝了么!”
慕嗣成听完吴氏这话,揉一揉眉心,心中暗想,本身个儿倒未曾想到这一层。这些年吴氏对汐颜一向非常冷酷,虽未曾亏了她吃穿,但言语上一向没有好声气儿。别人家官家女孩儿少不得也请个先生教上几个字认一认,会个写算甚么。吴氏因家中银钱吃紧,却让她学针指下厨房,每日洒扫,把她当作了家里另一个丫头使。
吴氏却红木茶几上俄然重重一拍,满面红光道:“不成!明日得给汐颜大做一复生辰,我们家好日子,你那顶同知乌纱帽全她身上了!”
“祖母,我*蛋羹可好吃?”汐颜两手趴桌上,头罢休臂上笑得眉眼弯弯,看着刘氏问道。
吴氏听到这里便问:“老爷,本日是甚么日子?”
吴氏絮干脆叨说了很多话,把慕嗣成说得一句话还不上嘴开口不得。末端,他只能低头说:“娘子你所言甚是,我也知你这些儿年跟了我未曾纳福,这一回我都听你可好?”
汐颜一听马上捂住了脸,羞得耳根子也红了道:“祖母,你怎说这个?人家反正还小,总得再过几年……”
汐颜将手中黑漆托盘放到房中一张圆桌上,将那碗鸡蛋羹并粳米粥和酱菜端出来一一摆好,又安设好小瓷勺和木箸。方将托盘收到一边儿放好,拍鼓掌走到刘氏身后,将刘氏手中羊角梳拖到本技艺中含笑道:“祖母,我来提替您梳头。”
慕嗣成看她面上挂笑倒是可贵,心想往年每日汐颜过生辰,吴氏面上都没有好色彩,只不过叫厨下替她煮上一碗面并一个鸡蛋也就算过了生辰。本年是如何了,倒正儿八经讨主张问他如何给汐颜庆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尽力,勤,把拉下补上:)
一手托着黑漆托盘,慕汐颜挑开帘子,抬脚跨进东配房中,看着坐房中一张妆台后自顾自梳头刘氏笑笑眯眯道:“祖母,我替你做了碗鸡蛋羹来,本日是重九佳节,孙女儿特地做了来贡献您。”
刘氏一面梳着头一面从妆台前转脸过来笑望着汐颜道:“还是我这孙女儿对我好,一大早巴巴做了这个来。你爹和你娘这一夙起来各顾各,早把我撂到一边儿,那里想得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