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华道:“点睛石也叫知己玉,它表面看着像石头,实在内里是一块美玉,但是它非常磨练砥砺者的眼力,从那边下刀,下刀的尺寸深浅,只许对,不准错。”
许青华快步上前和苏岸拥抱住,云瑶则端倪清润,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在落落的光影中迎着风含笑谛视。
苏岸谈笑如常:“这天下另有陛下拿不住的人,何况臣下。”
悄悄的这一句孤负,竟生生逼出了宋璟深藏已久的感慨,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但是他是威仪已久的君王,心性又极其刚烈坚毅,泪光一闪,随即消逝,揉着苏皎皎的头大笑道,“皎皎真是个好女人,成心机!对朕胃口!”说着他低下头凑在苏岸耳边幸灾乐祸地私语,“瞧她给你惹的篓子,这天底下终究也有你拿不住的人了!”
宋璟斜了他一眼:“这酒都戒了,如何性子就一点稳定啊?朕让你查个金矿案,如何一脱手就血淋淋的,逼死了朕的贵妃,偌大的宦海刷拉一下子少了一大片,我说你就不能悠着点,动手重点?”
苏岸道:“是,臣下多年不办案,手生了有失分寸。”
这两人嬉笑吵架,世人不由都笑,以是宋璟俄然蹦出那一句的时候,谁都没有筹办。
许芊芊咧着嘴巴亮晶晶地笑了,不忘在父亲怀里朝苏皎皎作揖道:“感谢姑姑!”
顷刻寂静。苏皎皎看了看菜式,多是鸡鸭鱼肉,内心想莫非哥哥之前无肉不欢的?
“璞玉是玉。”
宋璟吃了一瘪,伸腿又踹了苏岸一脚:“少说一句你会死啊!”
他身后光芒万丈,他面前笑语清欢,可不知为甚么,苏皎皎只感觉彼时哥哥的面庞有些阴暗。
“师兄!”
故旧相逢,不免一番悲喜交集,一众旧仆再与仆人相认,又不免一场痛哭流涕,待终究能够在大厅安闲见礼时,已金乌半坠,漫天余晖。
见mm认了死理,许崇山翻了个白眼没理她,一副你真无知没见地,我反面你小破孩儿多说话的神态。
宋璟嗔笑着轻踹了他一脚:“劣性不改!说你没分寸,谁信啊!”
云瑶将一只灿烂的水晶手镯套在苏皎皎手上,笑着道:“姐姐给你的见面礼,收着。”
“陛下贤明。”苏岸笑意冲融施礼如仪,偏生宋璟又气了个半死,回身又踹了他一脚:“朕那里虐待了你!”
苏皎皎便昂首看畴昔,只见她端倪清扬,月光下如风荷曼举,好一段天然意趣。
小男孩许崇山改正:“这是璞玉。”
陛下,那不就是天子?苏皎皎一时心跳如鼓,说不出的镇静与严峻。
苏皎皎取出一早筹办的两个红木匣子:“来来,姑姑筹办的,转头让你们的娘精雕细琢,就成传家宝了!”
“如何只许对,不准错啊?”
时任翰林大学士的许青华佳耦,带着一众旧仆为苏岸拂尘洗尘。
许芊芊嘟着嘴:“但是爹爹,甚么叫点睛石啊?”
云瑶已回过神来,将两块点睛石收进盒子里放好,扬眉对女儿笑道:“你放心吧,这天底下你娘如果下错刀,就找不到下对刀的人了!”
小女孩许芊芊迷惑道:“这不就是块石头吗?”
苏皎皎道了谢,宋璟回顾苏岸道:“子苏这一藏就是十年,修炼得跟闲云野鹤似的,是谁说现在不喝酒?”
这倒是天大的犒赏了,苏岸一旁跪倒接下:“谢陛下隆恩!”
云瑶被勾起了兴趣:“传家宝?那我得瞧瞧到底是甚么好东西。”说着她翻开盒子,一下子怔住,下认识看了苏岸一眼。
“子苏!”
晚餐极是丰厚,云瑶亲身下厨,还备下了三十年的花雕。
世人不由笑。许家两个孩子上前与苏岸见礼,苏岸拿出的是先朝吴翼之的孤本字帖与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