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而渊王眸中倒是掠过一丝惊奇，棠观如何会晓得陆无悠这个名字？
就在得空操心机虑退路时，颜绾却已经挣开她的手走到了棠观的身边，笑容温婉，“渊王谈笑了，肃王殿下乃故皇后所出，是陛下的嫡宗子，而妾身不过是侯府庶女，如何能与殿下相配？”
颜绾苦着脸，心疼的摸了摸膝盖，刚想要转头呼唤得空过来搀一下本身，面前倒是俄然伸来了一只苗条而骨节清楚的手掌……
“……蜜斯？”得空看着颜绾缓缓走到肃王身边，也慎重的朝乾清宫的方向膜拜，惊奇的唤了一声。
那决计夸大的“庶出”二字，让颜绾有些不舒畅的皱了皱眉。
马车外，渊王穿了一身紫色蟒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外披红色大氅，风帽上柔嫩的狐狸毛仿佛一片雪色。再加上他本就生的丰神漂亮，如此长身玉立，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文人雅士，温润如玉。难怪百姓们都说，若在诸皇子中，评一个与当今圣上最为相像的，那必定非这位渊王殿下莫属。
视野突然被隔绝，渊王这才回过神，面上的暖和笑容规复如初，“四哥竟如此严峻？我又不会对四嫂做些甚么……”
看着棠观朝乾清宫的方向拜了又拜，颜绾微微一愣，只感觉他周身仿佛生出些烁烁的光彩，仿佛将那宫墙下的暗影逼退了两三尺开外，一派明朗……
“儿臣拜别父皇。”嗓音降落，但在这巍峨宫城下的茫茫雪地里，竟是掷地有声。
被“点名攻讦”的一狼一狈皆是有些傻眼。
见状，颜绾内心窝着的火不但没被浇灭，反倒愈发燃得畅旺，不由偏头看向正面无神采拉住她的棠观，忿忿的挑眉。
心头掠过一丝非常，她紧紧抿着唇，虽感觉棠观如此行动是“笨拙”而“毫偶然义”，但脚下倒是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了畴昔。
但是都已经跪下了，戏便要做足。她咬了咬牙，也学着棠观的模样，朝乾清宫的方向拜了拜，“儿臣拜别父皇。”
“……”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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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颜绾刚要提步上前持续杠几句，手腕倒是蓦地被扣住了。
这声音……如何倒有些似曾了解？
“回渊王，肃王殿下携王妃入宫告别，可皇上有令……”
“本来是四哥的马车。”男人笑道，下一刻，声音便更加靠近，“四哥昨日大婚，我因父皇之命不能到府恭贺，倒是还未见过四嫂。”
渊王的面色突然一沉，看向颜绾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阴冷，唇畔的笑容也凉了下来。
“……”
嫡宗子……
本来她家殿下只是不肯说话，如果然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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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不住的在四周扫了扫。
晋帝痴情，对故皇后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再未动过立后的动机。渊王再如何得宠，也窜改不了生母是贵妃的究竟。诸皇子中，若论嫡庶，棠观才是独一的嫡子，其别人十足都是庶出。
棠观一怔，也侧头看向颜绾，目光有些庞大。
“你……”
鎏金香炉里按例点着龙涎香，但却没有墨香的稠浊，像是少了些甚么。
以是他棠珩，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子，又有甚么资格在这里和她论嫡庶尊卑？
从古至今，汗青上的废太子大多不得善终。若不是为人顾忌被暗害，便是被京中欲加上罪何患无辞，一道圣旨赐死……更有甚者，另有在封地整天战战兢兢，终究烦闷而死。
“……谢殿下。”颜绾愣愣的昂首，看了一眼豪气逼人的棠观，将手放进了那手掌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棠观的声音虽冷硬，但却自成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