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室大抵也就只剩四皇子。
半晌,晋滁推案起家,对他父王单膝跪地:“仅凭父王叮咛!”
镇南王未应,晋滁却抬眸定定看他:“皇太子是在仪贵妃宫里被人毒害。仪贵妃宫里有如铁桶,除了亲信之人,没人能在炊事上做手脚。要说能等闲被个二等宫人得了手暗害主子,儿子是一万个不信的。”
因为五皇子的事,圣上受了刺激,中风了。
堂内沉寂了会后,晋滁俄然点头笑了声:“父王,真是好硬的心肠。”
堂内,阒寂无声,有如死地。
晋滁直接把酒杯往他父王那一碰,而后一饮而尽。
镇南王叹笑声:“我是在想,这蛟龙岂能养在池子里。”
两江地区夙来驻扎重军,当属朝廷要地,现在那晋世子与那两广军队夹攻所谓夷族于两江,实在令民气中不安,也难怪太子大怒了。
驿站两侧皆是高山峻岭, 周遭百里内杳无火食,唯有门前的一条官道贯穿南北。
这夺嫡之争,果然是血流遍及,惨烈非常。
朝中重臣前来养心殿看过圣上以后,无不面色发沉。
晋滁晓得,这是相称于默许了。
路边官道上则驻扎着千万士卒, 金戈铁马, 气势如虎。
“老子说他们在哪,就在哪。说他们往南窜,他们就得往南窜。”
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四皇子。
而此事的幕后黑手,他们感觉,当属那哑忍冬眠多年的四皇子莫属。
“好儿子。”他叹一声, 而后回身朝驿站内走去:“出去谈。”
镇南王坐在堂内八仙桌前,招手表示他过来坐。
六月初,四皇子被朝臣推立为皇太子,并在朝上替圣上监国。
“践行酒。喝完以后,便奉告我,你是挑选南下,还是北上。”
遵还是例,镇南王去了,身为镇南王世子的晋滁,代替镇南王的位置,是顺理成章的事。
“夷族不是在北?”
“去把东方先生请来,让他再写封折子去都城问一嘴,这世子他去追击夷族去了,那么老子尸身哪个来收?”镇南王恨恨:“再放下去,可就要发臭了。”
太子见了,感觉荒唐至极。
“其他的事皆可放放,立皇太子主持大局为先。”
镇南王亦饮过酒。
冷宫里,四皇子得知了二皇子府上的过后,就重新跌回了陈旧的木椅中,满心怠倦的闭了眼。
镇南王也点点头:“懂就成。那你现在奉告我,你是挑选回京做孝敬外甥,还是挑选在我跟前做孝子。”
不但默许王寿是他的人,更默许王寿是受他教唆,暗害了皇太子。
便是这些年他装疯卖傻没有太傅教习学问,却也知,夷族向来据北而聚,逐水草而居,何曾有过坐船南下的时候?
“儿子嘛,没了一个,再生一个就是。”镇南王算了算,道:“年龄还成,应还能生,想你母妃当年生你时,也没比她小多少岁。”
十仲春中旬,再又一次下了金令诏晋世子返来无果后,太子令人围了镇南王府,将晋王妃及晋二公子直接请到了天牢中。
镇南王大喝一声好,用力拍拍他的肩:“好儿子!”
却未接他父王的话,反问道:“仪贵妃宫里的王寿,但是父王的人?”
默了会后,晋滁颀长的眸半阖,点头道:“我懂父王的意义了。”
镇南王叹道:“要怪,就怪他生在皇家罢。”
晋滁没有吃惊,或许早在皇太子蹊跷暴毙那日起,他就模糊推测了他父王的滔天野心。
竹林处,几具尸身横躺在那,看衣服款式,应是这处本来的驿丞及马夫等人。
那人也披麻带孝, 只是里头战衣倒是穿戴末等小卒的款式, 现在他见晋滁朝他看过来, 就从将士中走出, 至晋滁面前, 抬手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