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房里的下人也都让退下后,陶氏就微微坐直了身材,看向林苑。
陶氏就让周妈跟春杏,带着瑞哥去耳房睡去了。
周妈跟春杏在两旁翻开了金绣软帘,林苑款步入内,瑞哥小步紧跟在他娘身边。
冷兵器时候的战役是甚么样呢?
永昌二十年仲春。
镇南王怕是早有反心,当初那诈死,不过是策画罢了。
“太太,我跟瑞哥过来看您了。”进了屋来,林苑就笑着说道。
这么懂事知心的小人儿啊。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儿。
她便不丢脸出,苑姐儿在婆家的日子是过得舒心的,这让她如何不欣喜。
当今圣上残暴不得民气,而那待将士如同手足、摈除夷族如同本朝定海神针的镇南王,倒是民气所向。
春寒料峭, 初春的气候还是冷的彻骨。
林苑揽着瑞哥往暖轿方向走, 边走边问:“太太如何又病了?可请太医来看过?诊出是何病症?”
瑞哥将袖中揣着的小暖炉递交给春杏拿着,而后两只小手交叠,对陶氏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请外祖母安。”
不管如何,她也要提早为他谋条后路来。
林苑上马车的时候, 感到劈面刮来的北风冷冽, 担忧瑞哥着凉, 就忙蹲身又给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林苑捧过茶碗,吹凉些后喂瑞哥喝过几口,剩下的她则捧着渐渐喝着。
暖轿入了太太的院子就停了下。
房间里点了几盏罩纱灯,林苑披了件外套,强撑精力坐在桌前,见人出去,就忙揉了揉睡眼,撑结案面起家。
林苑猛地按住桌沿:“圣上要拿杨家开刀?”
“太太,这般就不冷了吧?”
入府以后便是天井,中竖影壁。天井里老早就候着府内的几个管事,中间还搁着一六人抬的暖轿。因为尚在国丧期间,轿身外头去了装潢装点, 看起来俭朴无华。
说着就看林苑惊奇问:“半子就一点口风没跟你露过?”
林苑手撑着额头好一会,方能勉强缓了神。
林苑便坐在他中间,考虑了番,就摸索着轻声道:“今个我去了娘家一趟,传闻了件事,也不知真假。是有关镇南王的事。”
圣上驾崩,朝廷命妇凡是有品阶的皆要入宫哭丧一月, 这是祖制。
林苑强打精力点点头:“成,等我归去问他。您也让父亲莫急着决定,三嫂总归是外嫁女,应连累不到她身上。”
这个春日,本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却因为战祸的即将袭来,变得萧瑟凄冷了起来。
遂将手里茶汤碗搁下,看向陶氏问:“娘但是有话要与我说?”
说着就看向榻前揣着小手的瑞哥,满目慈爱道:“哟,瑞哥也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是胖了,还是瘦了?”
“嗯,不冷了。”林苑伸过手来,一把将瑞哥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头顶。
林苑忍不住想去扶额。她感觉他其他都还好,唯独这点,刚强呆板,几近没有筹议的余地,让她颇感无法。
陶氏横她一眼:“不准给我宝贝外孙起别号。”
“自古以来,凡是造反也好,叛逆也罢,总要师出驰名的罢。那镇南王却又以甚么名义来举兵造反?若不义之师,将士可服,民气可服?”
陶氏谨慎看了眼窗外,而后压着心慌,低声敏捷与她说道:“你可知,那镇南王怕是要反了。”
感到手内心一暖,她忙低头看去,却见是瑞哥将他手里的小暖炉塞到了她手里。
“若到当时你三嫂还留在长平侯府,只怕……会不免让府上受连累。”陶氏面上落上不忍:“可若不留,她出了长平侯府,就是一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