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立宗子晋滁为皇太子。册嫡妻杨氏为皇后,封季子晋辰为陈王。
“说的也是。”
情愿归顺新朝廷的官员, 大多被放过一马,乃至此中有些官员能够持续留任,不会被剥夺府上的权势繁华。可亦有些宁死不从的刚烈臣子,惨被殛毙, 阖府被抄家问罪, 乃至被夷三族, 九族。
姑侄捧首痛哭一阵,皇后擦了泪,道:“幸亏圣上感念长平侯府保你一命,以是格外开恩,未削你府上的爵位,只是林侯爷的官职倒是降了。”
皇后咳嗽了几声,而后抬手将她虚扶起。
“父皇也说是昔年了。”
接下来的一段光阴内,紫禁城里停止了一拨大范围的清理。
皇后解释道:“你是不知,圣上恨毒了那符御史,又焉能等闲饶过其家眷。你听我一句劝,此事莫管了,你待你家那三姑奶奶也算仁至义尽了。”
几个龟公顿脚呸声唾骂了几声,要不是怕归去挨板子,他们管那疯妇死活。
教坊司坐落在都城牌坊南边的胡同里,附属礼部为官家倡寮,供奉权贵皇亲。
鸨母道:“你再找两人畴昔跟紧了,莫出了事。”
“即便如此,那就不必留她了。去砍了罢。”
最多也自是怕离了他们的眼,怕她出事罢了。
新朝廷对长平侯府的态度也极其含混, 既没说清理, 却也没说放过。
回话的人忙点头:“她院里的那两都跟着呢。”
因旧朝毁灭,教坊司里就发配来很多罪臣的妻女,此中不乏资质端丽的貌美女人,让都城的新贵们每夜流连忘返。
圣上捋须点头:“这倒也是。还是充入教坊司吧,想必那符贼泉下闻之,也能气到生烟了。”
杨氏一惊。
直到一刻钟后,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终究远的不复传入耳中,她方轻手重脚的将头顶箩筐拿起,敏捷脱掉外套,暴露内里褐色衣服。
晋滁当即禀道:“敕赏封罚,当以功过来定。儿臣觉得,按朝廷章程来办便可。”
杨氏道:“阖府人的命能保住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又那里敢苛求其他?现在还能保住爵位,公爹还能持续为官,已经是承天之幸。”
至三月,新朝的敕赏封罚皆已结束,朝廷次序正走向正轨。
御书房内,在与新任的太子定好功臣封赏的名单后,圣上晋逊俄然昂首问他:“皇后前日想向朕讨个情,是为那长平侯府的。你如何看?”
这般的热诚不会等闲忘了罢。
长平侯府是个例外。
永昌二十年十一月初二亥时, 叛军攻入皇宫,至此意味着前朝廷完整毁灭。
只派了数百黑甲兵围住了长平侯府,将阖府世人圈禁其内, 任何人不得出入。
王寿道:“凤阳公主自也猜着了几分当日本相,现在想必是恨毒了主子了。”
毕竟现在那长平侯府好歹有皇后娘娘罩着呢,还是莫要捋虎须的为好。不过公开里损上那长平侯府几分是不免的,堂堂侯爵的女儿,当朝重臣的内眷,却身处教坊司里,供男人们品头论足,光这一点,就充足令人津津乐道的了。
也是,她都这般模样了,不细心打量的话,应不会被人等闲认出来。
林苑跌跌撞撞的穿太长街,逢人就抓着问,可见过她儿。
要论模样最俏的,莫过于前朝左都御史的夫人了。生的那是仙姿佚貌,令人见之忘俗。
把头发草草一拢用木枝挽起,她抄了近路低头快走,压着严峻,尽量面色安静的出了巷子穿过人群,往商店的方向而去。
晋滁踩着双头舄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上了马车后,就直接令人往大理寺狱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