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想要推让，“祖母疼惜，是孙女儿的福分，可南珠贵重，您留着串成佛珠不是更好？或者用云锦做一幅抹额，用金线绣个福寿如山，再镶上南珠，别提有多都雅了。祖母如果不嫌弃孙女儿的绣技，不如就由孙女儿做吧。”
明萱心中一动，望向朱老夫人的眸光里便明灭着期盼希翼。
朱老夫人朝她悄悄点头，“云锦和南珠都是东平太妃所赐，，老太妃夙来喜好你，这三年你有孝在身不能出门，但每回老太妃见着我，老是要惦记起你来。萱姐儿，如果赶得及，你再给老太妃也做一个，也算是我们借花献佛了。”
漱玉阁便是离得比来的一座小院，走畴昔不过三分之一柱香便能到。
祖孙豪情，便是在一点一滴中渐渐加深的。
葛家的千恩万谢地去了，明萱和雪素的神情却都有些慎重。
顾明萱点了点头，“既如许，那你去库房里寻了来。”
顾明萱解下大氅，暴露月红色用银色丝线勾绣着牡丹花图案的小袄和嫣红色的罗裙，她沉吟着，“早膳拿去热一热，等下再拿出去我尝尝看。”
那婆子一喜，忙答复，“可当不起七蜜斯称一声嬷嬷，奴婢夫家姓葛，大师都叫我葛家的。”
华贵标致是其次，祖母喜好才是重点。
老夫人信佛，每日晨起都要做早课，她素爱清净，早两年将掌家的玉印交给侯夫人后，就免了府里世人的晨昏定省，只在每月十五设一回家宴，阖府的儿孙都聚在西苑花厅，也就算是享了嫡亲之乐。
顾明萱心上略松，严嬷嬷最得祖母看重，为人又夙来夺目，昨夜月锦阁的事一出，她还肯收下那荷包，这便意味着事情尚没有雪素猜想的那样糟糕。
朱老夫人闭着眼歪在炕头，看起来精力不大好，想来也是一夜未睡的原因。
她现在只盼自保，实在是不想再肇事端。
祖母卯初起家，卯时一刻做早课，卯时三刻用早膳，她卯末时前去存候再合适不过。祖母偶然让她读些佛经禅语，偶然与她闲话家常，偶然也会让她帮着捏捏肩膀，如果碰到兴趣好时，也会留了她用中膳。
明萱只假装甚么都不晓得的模样，还与平常普通行了礼，“祖母。”
等打扮伏贴，顾明萱脸上的惨白黯颓已经悄无踪迹。
雪素会心，摸出几个大钱递了畴昔，“方才多亏了葛嬷嬷。”
朱老夫人展开眼，见到膝下最心疼的孙女换了打扮，脸上不由自主便闪现出笑容来，她拉过明萱的手，笑着说，“萱姐儿穿如许衣裳真标致，发髻也梳得好，这簪子是去岁岚娘赐下的吧？如许一套搭着，真真都雅。”
她转头对着绯桃说道，“上两月东平太妃送过来的云锦料子，挑几匹色彩艳嫩的包了，送到金针坊去，让绣娘们拿七蜜斯的身量再做几套衣裳。趁便再取些南珠来交给雪素，我前儿看到芳姐儿和荷姐儿的鞋尖上都缀了那么一颗，想来现在盛京正行这个。”
她卖力地扶着，口上不断，“昨夜霜冻地特别短长，晨起的时候，月锦阁的墨葵女人就在这滑了一跤，将八蜜斯进献给老夫人的一柄长生玉快意摔碎了，真真是作孽，传闻那柄快意代价令媛呢。若不是老夫人寿诞期近，府里不宜见血光，墨葵女人的小命算是丢了。”
建安伯夫人一天未曾咽气，侯夫人就一天不会明着提起继嫁的事，只要在这之前找到户明净的人家嫁出去，她就不必再担忧嫁给施虐狂了。
第2章
雪素掀了帘子进到内屋，笑着回话，“经籍尽数交给了严嬷嬷，按蜜斯叮咛又称了五十两银子请嬷嬷添作香油钱，装了金锞子的荷包嬷嬷也收下了。”
云锦衣料产自蜀南，因工艺讲求，一年只得千匹，皆上供应周朝皇室，非常可贵；南珠产自极南之海，因路途悠远，售价甚巨，品相好圆润又大颗的南珠是令媛也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