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屏风架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刻着八仙过海的图案,雕工邃密,人物栩栩如生,一见便知毫不凡品。正中便是喜鹊登枝图样的绣幅,用的是上品的丝线,褐色的枝,艳红的梅,不过寥寥数笔,便将傲梅风骨勾画得淋漓尽致,又以鹅黄棕绿虎魄姜黄鸦青色丝线绣成喜鹊,登在枝头顶风俏笑,仿佛成真,的确入迷入化!
她低声叹了口气,“您是晓得的,韩家留下的东西虽多,却都是烫手的,侄女儿总不好将这些带到颜家去,又不好明着拿出去发卖,是以很有些难堪呢。这会既六姐姐尚还需求座屏风,我这刚巧又有,以是便想着……能换多少银钱倒还在其次,只要一件,旁人如果问起这屏风是从那边得的,二伯母定不要将侄女儿供出来才好。”
明萱却摇了点头,“若不是让何贵跑了这一趟差事,我又怎能晓得他是个如许有本领的人?现在我们有了本钱,却刚好该寻个能替我们办事的无能人。”
第35章
她忽地有些踌躇,“可他是外院当差的男人,恐怕没有体例调过来吧?”
二夫人见多识广,一看便就晓得这果然是金针夫人的遗作。
二哥元晟娶了礼部尚书的嫡女张氏,三哥元晋的老婆方氏倒是英郡王妃的远亲侄女,六姐明荷今后是要当郡王妃的,现在又为芍姐儿说了门好婚事。二房除了一个幼年短命的五蜜斯明芳外,并无其他庶出的孩子,等芍姐儿出阁,于后代婚事上,二伯母便算是美满了,不似大房另有好些糟苦衷要烦,这些也的确值得她高傲高傲。
她沉吟半晌,对着雪素和丹红问道,“我将何贵要过来,可好?”
金针夫人亲绣的巨幅屏风希世罕见,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物事,倘若她真能以戋戋四万两银子就从明萱手中换得,那便算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先非论明荷的十里红妆中添入这一样宝贝该如何羡煞旁人,也不说如许贵重的屏风摆在清平郡王府的议事厅内是多么的威风,便是她转手将之卖出,也能等闲赚个两万三万的。
雪素笑着瞅她,“瞧蜜斯说的,您的嫁妆陪嫁的铺子地步虽比不得六蜜斯的,可也毫不算少了,颜家人丁简朴,来往情面也不是顶厚,光凭着您那些陪嫁,莫非还能饿着您不成?那里需求您操心将来的生存了。”
库房里最难脱手的屏风已经给了二伯母,金石珠宝能够分拆开来发卖,绫罗绸缎倒是轻易措置,但庚字号的箱笼里却另有些书画,礼单上皆有说明的,留着倒是个费事。颜家固然也是书香家世,可颜清烨纵再爱好这些物事,总不会满心欢乐地去接管韩家的东西。
明萱的眸中闪过潋滟波光,她假作并未听懂二夫人话中的含义,转头对着雪素说道,“去叫两个婆子跟着你一块去库房,将上回子我们看过的那座屏风抬出来给二夫人瞧瞧,手脚要轻些,切莫打碎了东西,你也闻声了,那玩意可值四万两银子呢。”
等她前脚分开,明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早晓得二伯母如许有钱,我早该请她将那些烫手的东西都收了去才是,雪素,我们现在有钱了,四万两银子如果好好运营,将来的生存就不必忧愁了。”
二夫人公然便有些意动。
丹红天然是乐意的,“我表哥原就在三房当差的,能返来替蜜斯做事天然更好,他百口都没了,我老子娘经常从南边托人给我带口信,要我想体例多照顾他呢。”
倘如何贵娶了漱玉阁的丫头,她便好名正言顺将他当作陪房带到夫家去。
丹红听了便瞅着雪素直笑,“这话不必问了,我晓得表哥内心早有人了。”
只是,金针夫人的遗世绣作所存未几,大多都被贵爵公府保藏在家中,假如不是家中式微了,是显少会有人将绣品让出的。盛都城中的贵妇们个个都耳聪目明,如有人要将绣作转手,必会遭至哄抢,上回那块凤穿牡丹的绣帕,若不是她及时获得动静,还不必然能够抢得过永城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