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低垂,语气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恐忧,“闺中女子的名声不容有失,还请韩大人不要难堪我一介弱女,请您让开。”
颜夫人微愣,随即仓猝说道,“皆是颜家的错误,是颜家对不住七蜜斯。”
颜青璃眼角泪滴滚落,她忙拿帕子掖了掖,有些踌躇地说道,“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医正说另有些芥蒂。”
在面对强大得像山一样的韩修时,没有人能够不胆颤心惊,颜清烨即使再有风骨韧劲,可内心却如同明镜普通清楚,他是斗不过韩修的,这门婚事迟早要结束,不是颜家开口,便是顾家开口,他必定不能与她做伉俪。只是,越是明白,他便越是感到肉痛,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可内心的苦痛却永久没法愈合。
明萱瞥见个慈眉善目标妇人,长得与那日在秋华园见着的布政司李参政的夫人有七八分相像,内心晓得这便就是颜清烨的母亲了。
若不是她,颜清烨现在该正在备战春闱,待一朝金榜落款,得中三甲,天然有的是如花美眷锦玉良缘,少年对劲,说不定将来还能得今上重携,他本来该有份斑斓出息,以贰心性,日子定也能过得和美。那里会似本日这般浑身是伤?
明萱面上安静无波,从她神采看不出她心底波澜。在永宁侯府哑忍三年,她早就学会如何将情感埋没,此时景况,她纵是冲着颜夫人大发脾气也是无济于事的,又何必非要让旁人瞥见她心中实在情境?但她认了是一回事,有些话却仍旧须当说清楚的。
可这两条路,明萱哪一条都不想要的。
明萱心中苦笑,这又不是上门做客,事从权宜,她哪还会会在乎颜家待客礼节上的缺失?再说,她也没有表情计算这些。她敛了敛眉,沉声说道,“我不能出来太久的,你便直接领我去见你二哥吧。”
他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杨右丞府长进了盗贼,这几日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到处盘问,颜家居在城西,今后处畴昔尚要颠末中城,你坐我的马车,不会有人胆敢扣问。”
本身心疼的儿子落到这步地步,她这个做娘亲的又怎会不心疼?在未见到明萱前,她心底不免是有些怨忿的,又思疑明萱与那位韩大人之间仍有轻易,不然对方都已经娶了妻,为何还要因为这门婚事而用心难堪威胁本身家人?可这会子见到明萱落落风雅地站在她面前,去处端庄有度,言语得体有礼,内心便又感觉究竟本相许不是如此的。
她悄悄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自古男婚女嫁,成与不成,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本日来此,并非因做了分歧端方礼节之事心中惭愧,而是因为谅解夫人的爱子之情。贵府上近期遭受,原不是我心中所愿,但若当真与我有关,却都是我的错误了,明萱在此先与您致个歉。若两家婚约消弭以后,贵府上能够统统顺利,我便也就心安了。”
可此时说甚么都已经无用,她想着内心模糊有些憋闷,但举止礼节却一分都不敢怠慢,她端庄风雅地对着颜夫人见礼,柔声说道,“明萱见过伯母万安。”
明萱眼波微动,对着颜青璃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分歧端方的,颜蜜斯先命人将令兄的帐子放下,再陪我一道进屋,我隔着纱帘与他说几句便成。话先说在前头,非论我待会要说甚么,结果都与我无关,我本日未曾来过此处,将来也不想听到任何一句闲言碎语。”
她心中暗觉可惜,一起出去,颜家虽不是很大,但天井房舍却错落有致,洁净明快,院中安排也不是甚么宝贵奇怪物事,看起来却别有几分风情,以一斑得窥全豹,颜家实是氛围极好的一户人家。面前这妇人看起来又非常慈悲面善,并不似那等刻薄刻薄的面相,倘若真有幸能嫁出去,有如许的婆母日子定不会太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