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公的为人大师是清楚的,说了退出墨业,那是绝对不会再碰的,而李家,除了八叔公,李景福是个酒鬼赌鬼,李大郎那小子只要一把子蛮力,可干不来点烟这活,如此一来,八房里哪有人能取出充足的上品烟料,按端方来,到时这贞女人不但得陪钱,活计天然不能接了,便是八叔公也丢尽了颜面,这真是一箭好几只鸟儿。
但不管如何,这是前辈的恩仇,算是李家的家务事,也不容得一个外人在这里评说。
“贞女人客气。”邵总管虚应道。
“感谢孙叔。”贞娘跟在前面,笑嘻嘻的感激。
这些日子,贞娘产业生的事情孙大河也是晓得的,传闻老掌柜的把他们老两口的棺材板都当了,天然明白李家如本日子难过。
“我包管,我来画押,可行?”孙大海凑上前道。这位郑管事是邵总管的半子,常日里说话就这么硬气,他也只得奉迎些。
“我这不是为嫡宗叫屈嘛。”郑管事辩白道。随后道:“对了,岳父,等过两天她送料来,我要如何收?”
郑管事没想到贞娘词风这么锋利,一时竟被逼问的甚是难堪。
李家在贞娘爷爷那一辈,嫡庶算到一起共有兄弟十三人,不过量短命或不测灭亡,现在除了已故的嫡宗七爷爷外,健在的便是六爷爷,八叔公(就是贞娘的爷爷李金水),九叔公,俱是庶出。
看着邵管家的背影,郑管事怔怔了好一会儿,突在眼睛一亮:“高,实在是高。”
贞娘转头看着他,传闻这位邵管家自祖上起就是李家之家仆,现在几代下来,早已跟李家人无异,现在更是深得七祖母正视,掌管墨坊诸事。
孙大河听了,倒也没在说甚么,内心倒是点点头,不愧是老掌柜的,毕竟还是狠下了这个心,景福这些年也实在混的太不成模样了,现在反累的女儿为着家计驰驱。
“那孙叔可要绝望了,我爹跟人跑汉口去了,被我爷爷赶出门的。”贞娘回道。
“这,不是说李氏子孙免押金的嘛。”孙大河无法的道,本来,他晓得老掌柜跟嫡宗这边干系不好,不想节外生枝,便想瞒着贞娘是老掌柜家孙女的事情。
贞娘晓得,爷爷当年怕自家老爹的事透暴露来不容于人,便抗下了这件事,才致令大家都觉得当年贡墨的事情是自家爷爷成心为之。
“天然是李氏子孙,这一点是没人可否定的。”这时,一个略带衰老的声音传来。来人是一名花甲之龄的老者。
“八叔公一房的,我爷爷是李金水。”贞娘脆声的道,孙大河之前的美意贞娘也清楚,只是现在到这份上了,那她也不能怯场,她现在出来,代表的但是八房,不能丢份。
从这一点上来讲,李景东也是被贞娘的爹给扳连的,难怪这些年,八房九房亦是老死不相来往。
贞娘在边上一听押金,心道,坏了,她家这时候哪还拿得出押金来。不由的看了看孙大河。
只是这会儿,郑管事这么一手,就没法瞒了。
“猖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是谁?贞女人是谁,再如何她是李家人,还轮不到你来讲三道四的。”邵管家疾言厉色的道。
其在李家的职位,不比几位叔公低。
“可别这么客气,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哪天我还想归去找你爹喝酒呢。”孙大河开打趣的道。
“邵管家好!”贞娘冲着他虚虚一礼,邵总管是李氏家仆,以是,李氏之人俱以管家称呼。
“废话,该如何收就如何收?收料还要我来教你啊。”邵管家气的一甩袖子。
此时,那郑管事一听贞娘是八房的,那神采一变,又沉了下来:“不可,你不能领。”
“爷爷辈的事情,我一个小辈无权过问,我只问你,我爷爷可被逐出李氏?我还是不是李氏子孙?”贞娘一步紧逼一步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