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浅笑,目光如火,又在卢仚的俊面上扫了一遍。
“是,白老先生五年前,让我勤奋读书,尽力长进。他还说,如果我没有读出甚么花样,不但是本身丢人现眼,更屈辱了白家的家声,让白蜜斯也面上无光。”卢仚的笑容也逐步光辉:“以是,这五年来,我再没有登门过。”
白露浅浅一笑,淡然说道:“当年事情如何,我们也就不说了。但是当今眼下的事情,卢公子还记得,五年前你初度登门,家祖对你说过的话么?”
“卢公子所言不虚,你我婚约,的确是两家阿爷当年订下的。”
卢仚第一次备了礼品,去白家登门拜见。
自认‘才疏学浅’,能够!
微微顿了顿,胡夫人指了指那男人:“这位白邛白大人,你当有印象。”
“一如卢公子所言,当年这婚约签订时,你我父亲都还没有出世,这婚约说到底,只是两位白叟家酒后一时髦起罢了。”
白露打断了卢仚的话,她笑容如花的看着卢仚:“毕竟是想当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不提当年,只论当下,可好?”
少女本来是清平淡淡,一副尘凡万事与己无关的‘世外才子’模样。
“你还要不要脸?这就叫上岳父了?”胡夫人用力的拍打着扶手,大声的呵叱着:“我天恩侯府卢氏族人中,如何就出了你这么个寡廉鲜耻,一门心机攀附繁华的混账东西?”
一名是身穿青色锦缎长袍,头戴三梁青纱翼冠的男人,看年纪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他坐在胡夫人左手侧的客位上,双手端着细瓷茶盏,翘着二郎腿,一脸傲气,更兼一脸嫌弃的斜眼看着卢仚。
白邛点头长叹道:“我这小我,最是坦直,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向来不怕获咎人的。莱国公府的族学,在全部镐京,也不算是好,说三流吧,未免刻薄,若说只是一个二流,倒是极得当的。”
在白家,卢仚只喝了半杯半温不火的‘凉’茶,受了白长空几句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殷殷教诲’后,就被‘礼送’分开。
她固然是天恩侯府主母,国朝的超品侯夫人。
“你感觉,你配得上小女么?”
卢仚深深吸气,微微低下头,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胡夫人语塞。
五年前,卢仚刚满十岁,按大胤的风俗,十岁少年被称为‘小郎’,便可被视为‘半个成年人’,有资格代表自家出门拜访故旧、交友朋友。
双手用力一拍,胡夫人冷声道:“你配不上人家,以是,交出婚书,再写一份‘自惭才疏学浅,缺德无良’的退婚书给人家,把这事情给了断了罢!”
用力敲了敲茶盏,白邛数落道:“嘉佑十五年,你族学年底考评,下下。”
随后,她快速的用目光测量了一番卢仚的身量——她的眸子,又是突然一亮。
从一对英伟的剑眉,到那一双灿然如寒星明眸,再到那矗立的鼻梁,有力的唇线,如千炼古铜般淡褐色的皮肤。
另一名,是一名春秋和卢仚相称,穿戴一裘白底墨梅纹大宫裙,上身套着一件银狐皮小马甲,生得唇红齿白、柳眉大眼,身材高挑,楚楚动听如拂风弱柳的少女。
在侯府,仗着主母的身份作威作福,她是一等一的妙手。
只是,这少女美则美矣,却好似画中美人,水中花影,总感受不敷实在。
卢旲现在领军镇守在外,天恩侯府,就是胡夫人这个主母当家。
白露看着卢仚浅笑道:“卢公子觉得呢?”
那次登门,卢仚没见到白家的其别人,只要白露的祖父白长空出面见了他一面。
但是她出身小贩子家庭,从小就没读过书的,乃至连字都不认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