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煎饼,沈令善舀了一口面前热腾腾的薏米杏仁粥。
小家伙恰是江家小公子江嵘,齐国公江屿的幼弟,才八岁。
声音带着几分初醒时的慵懒,听着有几分幼时的软糯之感。
净面漱口以后,便坐于嫁妆前打扮。
她将床帐撩起,勾于两侧的帐活动中,望着那大红色百子喜被中微微隆起的身形,才小声道:“夫人,该起来了。今儿还要去瑞鹤堂那边存候呢。”
沈令善来得算是晚了。
“……哦。”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朝着沈令善规端方矩的施礼,“嫂嫂好。”
沈令善笑了笑,素白的小手高傲氅内伸了出来:“喏,牵吧。”
江家大爷同老婆阮氏,在七年前的一次不测中归天,那会儿江嵘才只要半岁。
丫环名叫丹枝,恰是齐国公夫人的陪嫁丫环。鹅蛋脸,柳叶眉,脸儿白净,眸儿清澈,年纪悄悄,却端得一副沉稳的气度,丹枝含笑说道:“回嬷嬷,还没呢。”
他跑到沈令善的手边,才仰开端甜甜一笑:“沈姐姐也去给祖母存候吗?”
江老太太穿戴一身宝蓝色牡丹穿花各处金通袖袄,戴着攒珠眉勒,端倪慈蔼,身形微胖,看着便是个有福之人。原是和颜悦色同幼孙茂哥儿说着话的,听到沈令善的声音,才缓缓抬开端来。
江老太太的左手边的二夫人郭氏一听,便蹙起眉头来,感觉这老太太也太惯着这个孙媳了,不过……谁叫沈氏嫁得好呢?
而江屿权势滔天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娶了这沈氏女为妻。
老太太也没说甚么,只叫她在一旁坐下,又将江嵘叫到一旁来,问了问他常日的功课。
魏嬷嬷还当她是孩子似的,笑笑就道:“是啊。下了整整一夜,这会儿才刚停。”
沈令善步子一顿,转过身去,就看白雪茫茫处,一个茶青团子朝着她跑了过来。小家伙本就生的胖嘟嘟的,穿戴一身厚厚的袄子,烘托得他更加像个球儿般。这会儿急仓促的跑过来,看着便像个球儿圆润的滚过来似的。
见面前的仙颜女子,虽是一副妇人的得体打扮,可生得艳光四射,清丽无双,她一踏入,这瑞鹤堂顿时就亮堂了起来……生的也太美了。难怪他那孙儿心心念念。
沈令善也不傻,晓得老太太并不喜好她,这一点她之前就晓得了。她并不是看上去那种慈爱的祖母,她也不喜好她。不过她是长辈,如何着都该敬着长辈的,便道:“孙媳不敢。”
在想起半年前那场阵容浩大的婚礼,魏嬷嬷感觉,她家夫人这回应当是嫁对了。
刚结婚半年,架子床上大红色的床帐还未换下,卧房内还是新婚时的喜庆模样。魏嬷嬷一伸手,一摸着床帐的质地,便顿了顿,这是在安武侯府所不能比的。
现在江家虽今非昔比,可这统统的光荣都是江屿一手挣来的。
沈令善仿佛也被他的笑容虽传染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牵动手便到了瑞鹤堂。
沈令善想着,朝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就“嗯”了一声。外头太冷,她有些不想起来,可她老早就改掉了这个赖床的弊端,也不知怎的,嫁到齐国公府以后,便情不自禁感染上了这懒惰的风俗。沈令善将被褥拢紧几分,感觉大略是睡得太舒畅了,这琳琅院的架子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