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和宋缺都生出非常的感受。
道信大师哈哈一笑,道:“这倒不必。”
“铛!”
岳山怒极反笑,“和尚自忖是金身罗汉否?”
刀刃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但是在场外的宋缺,却清楚掌控到岳山的刀气笼天罩地,大德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挑选。
四僧同喧佛号。
岳山一眼就盯住了近十年未见的大德,但见其一身月白僧袍盘坐在院中蒲团上,一如十年前那般年青漂亮,丰朗如玉,温润纯洁,仿佛凌厉光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哪怕一丝陈迹。
“不成能!不成能……”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他发甚么疯?
一时候,岳山表情庞大,莫可名状。
四僧声音不一,调子有异,道信清柔,聪明朗越,帝心雄浑,嘉祥沉哑,但是四人的声音合起来,却有如暮鼓晨钟,震惊殿堂,可把深迷在人间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憬悟人生只是一场春梦!
顿了顿,直视宋缺,“我俩这一战也不必打了,谁能够斩破那臭和尚的不坏金身,谁就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刀!”
言毕知客僧引着二人步入寺中,穿门走廊,直到后园一处僻静的独院禅居。
岳山反手一拍刀鞘,龙吟虎啸般的刀吟声浪滚滚分散,震彻数里,“岳山特来拜见大德禅师,望乞赐见!”
大江北岸,宋缺密意轻吟着诗词,拦住了岳山的来路,手握刀柄,斩钉截铁道:“本日一战,世人始知谁才是天下第一刀手!”
岳山冷哼一声,手搭刀柄,刀未出鞘,已涌出源源不竭的森寒刀气,一浪接一浪向着大德迫去,“和尚,起家接战吧!”
不但四大圣僧及宋缺难以置信,岳山一样没法接管,是以他再次暴喝一声,抽刀旋身,又是运足十胜利力的一刀狠狠砍向大德的胸膛。
岳山微微一笑,安闲道:“可贵大师肯脱手指导,我岳山怎可错过这踟躇已久的雪耻良机,莫非四位大师意欲代徒接战?”
宋缺潜运气功护体,以免为音波所携的霸道内劲所伤,对岳山功力之深心惊不已,但目中仍闪动着自傲的神采。
“铛!”
大德缓缓说话,声音非常宁静安静,“岳施主,当年贫僧说是打你三掌,终究只打了你一掌,现在你若要讨回场子,想要砍贫僧一刀也罢,三刀也好,三十刀、三百刀也行……贫僧在此领受,打不还手,直到施主你称心快意为止!”
金铁暴鸣再响。
宋缺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亦非避战、畏战,便即松开刀柄,沉声道:“我很猎奇,甚么事让你如此牵肠挂肚,同你走一趟又何妨?”
宛似金铁交鸣。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
出乎宋缺的预感,岳山并未当即应战,反而沉默半响,才缓缓道:“我此行正要完成平生夙愿,不然没法经心决斗,你若情愿,能够与我通行,过后我就与你一决胜负!”
岳山缓缓推开了宋缺,深吸口气,惨淡道:“甚么天下第一刀,连层又滑又嫩的娘们皮都破不了!”
宋缺看得牙酸,不忍直视,同时亦心生兔死狐悲之感:换了是我,尽力一刀能够斩破大德禅师的不坏金身吗?
岳山眼角余光见此,一样悄悄鉴定了宋缺乃是平生罕见的大敌。
大德向着岳山合十一礼,“昔日之因,本日之果,贫僧当年修行不敷,年青气盛所招来的是非,毕竟要由贫僧本身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