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绮菲体内的咒印,他禁不住感喟一声。
不是他妄自陋劣,这些年他的确是越走越艰巨,越走越辛苦,比拟于初出茅庐时的一往无前,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更能看清人间之艰巨,也更清楚求道的路有多崎岖。
这个小丫头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出世入死了,晏小曼和本身都养了她很长一段时候,固然没有血缘干系,但陆鸿已将她视为己出,如果她有甚么不测,他不敢想本身会多么难以接受。
“西域一别只一年不足,杜某自发得非是之前的杜某,今见小友,才知甚么是天纵奇才”,
杜合欢道:“我的执念是教主的恩,恩报了也就放下了,教主的执念倒是爱和仇,对玉尸樊心的爱和对古道门的仇,玉尸不回,道门不灭,这执念就永久都放不下,固然有点大逆不道,但教主身故道消,对别人而言倒是一件幸事,特别对绮菲来讲”,
杜合欢明显也是一个晓得享用的人,以是他挑选在这个处所等候即将与他见面的人。
陆鸿点了点头道:“金红色的阴阳鱼,古怪的年轮,樊心前辈曾与我说这是循环的印记,也是一门咒术,太师父说是一门可骇的咒术,没法可解,只能先为她续几十年阳寿,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杜合欢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别人做嫁衣裳,教主亲手种在她体内的咒印,你应当还记得,玄鬼宗和圣火教历代圣女无一不是红颜薄命,能活过三十岁的寥寥无几,因为有这九世循环印在,每一世,她们的毕生修为的生命都要献祭给教主”,
陆鸿笑道:“甚么天纵奇才,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当年初出茅庐时倒是感觉天大地大,我辈无所不能,动辄便要求长生大道,转头看看,哪一次逢凶化吉不是幸运?就算是现在,有了偌大一个宗门,又何尝不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这一点小子如果不承认可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陆鸿利落地笑道。
“三生嫁衣,九世循环印?”,
杜合欢背手回身,沉默无言,过了好久才道:“是三生嫁衣,九世循环印”,
“绮菲?”,
陆鸿初进拜剑红楼时便已崭露头角,门内的比试,与晏小曼的联婚,瑞雪剑屏破碑吞剑,每一步都将他的申明推向一个岑岭,及至七国怨地一战时他的生长已是有目共睹,厥后中州鹿鸣城万灵大阵的立名之战,飞鹤楼前力败薛沉鸦,中州十杰,后辈英豪在他面前全数都黯然失容,及至他与财神阁主,“古圣燕凌霜”一道战肢鬼,平尸祸,力挽狂澜后,陆鸿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当代的传奇,当初笑话他年纪悄悄就自不量力诡计开宗立派的人全数都偃旗息鼓,各宗门,各世家都遣使者送来贺礼,向他恭贺。
陆鸿眉头一凝,本能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陆鸿感慨,杜合欢又何尝不感慨?
初春,斑斓园繁花盛开,姹紫嫣红,风甫吹来鼻息间便尽是花香。
陆鸿是个晓得享用的人,以是才在药圃中间建了这斑斓园。
说是时也也好,说是命也也罢,统统总归已经成了定局,这个少年人的崛起已经不成反对,就算那些传承千百年的大宗派,大世家也再不能超出于他之上。
他转过身暴露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陆鸿不由得一怔。
杜合欢轻一点头道:“你应见过绮菲附上的阴阳鱼和年轮”,
斑斓园中间有个小的赏景台,由上好的玉石制作而成,高只要三尺,摆一张桌子,放一壶酒,人坐在桌旁便仿佛置身于花海中,喝酒取乐怡然得意。
杜合欢道:“我常观天命气运之说,不得不承认圣火教日薄西山,气数已尽,即便教主重生也没有效了,尘凡剑阁倒是初生的朝阳,要不了多久便将朝阳东升,光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