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生面色淡然,一只手悄悄搭在灞都二师兄肩头,轻声道:“不必镇静。”
火凤分开以后,云海并没有沉寂太久。
或许某尊寂灭的石像,只是肉身枯朽,最后一缕精力,游曳于神海死水当中,单独忍耐万年孤傲。
火凤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客气,背后那对极新羽翼铺展开来,凌厉炽焰环绕云海之间,他双手抬起,拱手还了一礼。
……
……
“大恩不言谢。”宁奕悠悠吐出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当务之急,乃是攻破白帝。”
从工夫长河返来以后的宁奕……
火红身影即将解缆之际——
到头来,免不了一场死战。
这一刻,四周不再是日夜破裂的刺目奇景,不再是长河震惊的颠沛流浪。
剑意递出的那一刻,澎湃神火,已经将他的经脉尽数封闭。
天凰翼……已在白亘灭字卷一斩之下,支离破裂。
工夫长河漂流万年。
洛长生白衣也镀上一层浅淡金色。
李白桃刹时面红过耳,她赶紧昂首去看,长长吐出一口气。
看似宁静的云海,实在并不承平。
谁说井中捞月,只能捞得一片虚影,满手梦幻?
消逝云海之间。
“宁奕……我在芥子山……”
芥子山上,黑云压顶。
修成存亡道果,又能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一抔齑粉罢了。
一缕一缕,现在几近能够忽视。
宁奕底子不想华侈时候,与白亘停止无谓的争缠。
白亘这手腕,宁奕已在树界见地过一次。
“轰”的一声!
宁奕,白亘,两人隔空对望。
谪仙再是一笑,问道:“有胆喊我夫君,没胆行伉俪之事?”
白亘方才想要开口说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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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夫君,我不能抛下你不管!”她抱住一条桌腿,撒泼打滚,道:“在工夫长河,归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我要与你一同留在这里,大不了再死一次!”
同为存亡道果境,分出胜负,存亡,殊为不易。
他望着那轮大日,震颤的虚空先从穹顶开端,极致纯粹的烈阳之上,生出了肉眼几近没法捕获的乌黑裂缝。
行棋至此,白亘心中已有四字。
火凤神情一变。
他与白亘厮杀已久……同境当中,战力差异不大,但也只能苦苦周旋。
刹时,那儒衫白亘鲜血潺流的额首眉心,燃起沸腾火焰。
收回细雪,直截了本地弹出一指。
“走好,不送。”
宁奕温声开口,同时他再次伸出五指,七缕天书光芒掠出,在空中翻飞,此中以时之卷为主,整片云海,仿佛都呆滞下来。
在好久之前,他的确有打晕李白桃的设法。
这一缕神念,离开身躯。
“宁奕……你?!”
鲲鱼口中不竭收回降落的磨牙声音,如果细心感受,便不难发觉,四周八方的安稳云流,有了一丝丝的颤抖。
“我不要走!”
但细心想想……若“那一日”当真到来,即便把李白桃带走,又能如何?
还请……收下。”
“旧刃已去,这是新翼。”
火凤则是眼神庞大。
“说甚么倒霉话呢?”
这是洛长平生时能说出来的话吗?
“宁兄说得不错。”火凤神情庄严,道:“我马上解缆返回铁穹城,这就调集诸部,同伐东域。”
“等一等。”
“你要好好陪着为夫。”
下一瞬。
洛长生神情笑意逐步收敛,他轻声道:“那一刻到来之前,我要留在云海。”
谪仙声音慵懒,笑道:“陪我一同,看这云海最后的日出吧。”
倒悬海的干枯,导致这片天下的空间……不再那么稳定。
鲲鱼背上,洛长生李白桃神情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