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冷寂,梧桐叶落,一片苦楚萧瑟之景。越在殿内跺来跺去,本日在中和宫,群妃们的群情此时还缭绕在耳畔,让他惶恐不安,心中的疑虑更甚。思虑很久,便单独出了东寒宫。
“等等。”
人群中抱着小皇子的楚服略感吃力,珍妃瞧见,便从她手中将皇子接过来,谨慎的哄抱着,看着小皇子熟睡的脸,很久,她好似想起了甚么,悠然道:“这小皇子鼻子像极了大王,眉眼像极了王后娘娘,可整张脸却也像极了太子殿下,好生奇特・・・・・・・・・・”
扶起前来拜见的越儿后,燕王徐行踱到案前,看着纸上画着的点点红梅,悠然道:“越儿笔下,梅花居多,且形状各别,细致似真,每一幅皆能画出冷梅的分歧傲骨,当真是画工了得,宫中恐怕无人能略比一二。”
“何事?”
“若真是绝美,说不定会像太子殿下那样,俊美非常,恍若谪仙。”
越仓猝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粉饰着眼底的心虚,回身唤过侧立一旁的吕尚子,低声道:“速去将东寒宫那保藏多年的画卷取来。”
“小皇子何名?”
“那倒也是,宫中那个不知殿下的画作极其活泼逼真,形象似真,且皆为亲笔,想求都求不得呢。”
听着世人的奖饰,楚服笑意清浅,端庄风雅向众妃称谢,同时,她低垂着眉眼,目光在不经意间流转,去回避着人群中那道问责幽怨的目光。
“你们乃手足兄弟,相像倒也不怪。”
此言一出,众妃嫔皆带着猎奇心细心地打量着小皇子的脸,七嘴八舌群情着,涓滴没有留意到神采突然惨白非常的楚服以及人群外神采惊骇的太子越。
东方朔听罢,盯着那幅画卷看了很久,方才道:“远观气势恢宏,眼界开阔,将全部丰都城之景融入画卷,可谓壮观至极,近看画工详确入微,将满城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倾泻于笔下,就连那夜空中的孔明灯皆形象似真,可谓精美至极,太子殿下这画工,恐怕宫中无人能略比一二。”
“越儿?”
烛火渐残,夜尽天明。
“・・・・・・・・・・・”
“高寻,可唤他寻儿。”
“方才没留意,细看倒感觉这小皇子生的倒是和太子小时候一摸一样・・・・・・・・”
“国事繁忙,寡人倒是很少作画,只是模糊记得好久之前倒也好似画过一幅赠与了你,画工如何,无从道起,即看那幅画便知。”
“父王过奖了,越儿技拙,怎能和父王的绝妙画工比拟呢?”越俯身一拜道。
“诺。”
燕平宫内,待批阅好奏折时,已是深夜。此时,燕王扶额闭目,正想小憩一时,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本日在中和宫里素妃所说的话。
燕王仍然看着那幅画卷,很久,沉声道,“这幅丰都图景是太子画来赠与寡人的,你感觉这幅图如何?”
一摸一样?当时经素妃这么一提,他暗自盯着小皇子看了好久,越看却也感觉两人是更加的相像,不由心生疑问。众妃里素妃进宫时候最久,自是晓得太子儿时的模样,且决然不会认错。
人群以外,高越肃立着,埋没眸底的幽怨,看着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很久不肯挪开视野。
当东方朔赶到燕平宫时,燕王正立在侧殿,看着那幅“丰都中元夜色图”深思。
“自王后娘娘有孕,中和宫宫人曾在一夜之间减少甚多,寡民气中疑问,想晓得此中的启事。”
深夜,烛光微颤。越素手执笔,一边在平铺的纸上挥笔泼墨,一边沉声道:“珍宝虽好,但皆是寒凉之物,在这宫中也最是不缺,都送这些倒显得俗气且毫无新意,倒不如送些亲笔划作,既有新意,又在这点点墨痕中,表了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