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随口道,而后便徐行朝藏于床榻之上的葭儿奔去。见她纤肥胖小的身子伸直成一团,藏于被衾当中的模样甚为敬爱,便于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他坐于床侧,垂眸静瞧着她,轻唤了两声,何如那小小女子仍背着身子,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之状,不肯理睬他。
东寒宫中,月华洁白。寝殿内阁之门被翻开,高越带着葭儿走进内帷。夜风清徐,微光微颤,只间那飘荡的帷帐之间,高挂着一幅画卷,画中女子穿着富丽,崇高高雅,眉眼和顺含情,手执红梅侧立于雪中之状,恍若天外仙子,让人见之忘俗。微光下,葭儿痴痴的望着那画中的女子,不自发地徐行朝那幅画卷走了畴昔,立于其下,仰首细瞧,才见那画作之上还提了一行字,心下非常猎奇,便喃声念叨:
“娘娘・・・・・・”
将手中批阅好的奏折放了下来,此时,燕王从案桌上抬眸,瞧着那肃立于殿下的身影,很久,方才回声道:“夫子所言甚是,寡人正有此意。”
“葭儿与仪止哥哥乃于东城深山所识,阿谁时候,漫山白雪,红梅花开,唯闻暗香阵阵,葭儿于雪地中玩乐,哥哥俄然呈现肃立于赤梅林前,映托着身后的带雪红梅,甚是俊美都雅,让葭儿不由为之心动,何如当时,葭儿尚且年幼,不晓得心中之感,现下,倒是略有所懂,遂想问问・・・・・・”言到此,她顿了顿,一双清澈的杏眸瞧着坐于床头的他,很久,方又道:“初见时,葭儿内心便有了仪止哥哥,那么,仪止哥哥可曾对葭儿心动过?相伴近两载,哥哥又可曾将葭儿方在心上?”
“外头春光恰好,大王不趁此去后花圃逛逛当真是可惜。”
越闻言抬眸,瞧着那照进阁内的月光,很久未答话。
思虑了半晌,那狭长的眼眸间闪过沉郁之色,只听他又沉声道:“哥哥幼时,生母因病而逝,她曾以庶母之身份将哥哥收养于宫中,是以,于哥哥有恩。”
“葭儿。”
“都起家罢。”
“那哥哥为何要将她的画像吊挂于此?”
许是发觉到了他眸底的黯然,葭儿不再出声,只单单抬头,怔望着那画卷当中的绝美女人,眸子清澈。
言罢,他便不再理睬水寒,单独下了凉亭,折身往长廊那头奔去,于回廊角落里踩中了那落地的步摇,便俯身捡了起来,细量了半晌,方才随她而去。
“拜见太子殿下。”
此等闺阁之乐,委实风趣,众宫女见之,皆暗自偷笑,而后退于殿外。闻见那暗笑声的越抬眸瞧了她们一眼,见世人皆退去,才识此乃闺阁之情,不由也于唇角勾起一抹笑。此时,深闺宁寂,仅剩二人,他垂眸瞧着那避而不见自个儿的少女,柔声问道:
此问,让高越垂眸深思了甚久,他折过身,瞧着梧桐树梢枝头的清月,缓了很久,方喃声回应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高越此生,终归是不能得吾所想,爱吾所爱。”
“仪止哥哥,这画中的女子当真甚美,她乃何人?”
“当年,你与王后之事终是你心头解不开的结,若你当真耿耿于怀,现在却又为何还要于三载后留一个与她有几分像的女子在身边?”水寒如此问,待瞧见他眼眸中闪过的那一丝动容后,遂接着问道:“阿谁女子,你但是真敬爱过?”很久,水寒轻声问道,那声音恍若低诉,久久回荡于这宁寂的空庭。
此话,让葭儿心中甚喜,她赶快于床榻之上坐起,暗掩着心底的高兴,瞧着他,问道:“既然如此,那妃子姐姐说葭儿眉眼之处像一人,那究竟是像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