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殿内,宫墙幽深,玉漏的滴水之声不竭,其间还时不时的传来燕王的轻咳。进入庭中的班念烈闻声了这轻咳之声,便徐行走进殿中。
此等闺阁之乐,委实风趣,众宫女见之,皆暗自偷笑,而后退于殿外。闻见那暗笑声的越抬眸瞧了她们一眼,见世人皆退去,才识此乃闺阁之情,不由也于唇角勾起一抹笑。此时,深闺宁寂,仅剩二人,他垂眸瞧着那避而不见自个儿的少女,柔声问道:
“葭儿与仪止哥哥乃于东城深山所识,阿谁时候,漫山白雪,红梅花开,唯闻暗香阵阵,葭儿于雪地中玩乐,哥哥俄然呈现肃立于赤梅林前,映托着身后的带雪红梅,甚是俊美都雅,让葭儿不由为之心动,何如当时,葭儿尚且年幼,不晓得心中之感,现下,倒是略有所懂,遂想问问・・・・・・”言到此,她顿了顿,一双清澈的杏眸瞧着坐于床头的他,很久,方又道:“初见时,葭儿内心便有了仪止哥哥,那么,仪止哥哥可曾对葭儿心动过?相伴近两载,哥哥又可曾将葭儿方在心上?”
思虑了半晌,那狭长的眼眸间闪过沉郁之色,只听他又沉声道:“哥哥幼时,生母因病而逝,她曾以庶母之身份将哥哥收养于宫中,是以,于哥哥有恩。”
听了此话,越垂眸,瞧着眼下熟睡的少女,轻唤了两声,见她未醒,便收回被扯的长袖,并将她的手悄悄放入被衾当中,而后感喟着,徐行拜别。
“外头春光恰好,大王不趁此去后花圃逛逛当真是可惜。”
独立于空庭的水寒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很久方才收回目光,强掩着心底的黯然,徐行出了东寒宫,却于宫外恰好瞧见了寻于此地的蓉儿。
“娘娘・・・・・・”
将手中批阅好的奏折放了下来,此时,燕王从案桌上抬眸,瞧着那肃立于殿下的身影,很久,方才回声道:“夫子所言甚是,寡人正有此意。”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空庭冷寂,四下无声,玉漏滴至半夜响。西暖阁内,坐于塌边的越,瞧见葭儿睡去后,正欲起成分开,却被含混的她扯住了长袖。他回过甚,瞧着那卧于床榻的小葭儿,只见她杏眸轻闭,于梦中傻笑吸鼻的模样甚为敬爱,犹惹人怜。现在,她正扯着自个儿的长袖,于梦中梦话道:
越闻言抬眸,瞧着那照进阁内的月光,很久未答话。
“葭儿。”
廊中传来高越的低唤之声,微光当中,只见他手握那珠翠步摇正快步朝西暖阁赶来。斯琴、弄棋二人闻声了那从阁别传来的唤声,便赶快迎了过来,朝进入阁内的越俯身一拜道:
越肃立于原地,不肯靠近那画作分毫,只是隔着骄易飘荡的帷帐,瞧着葭儿纤瘦的身影,现在,身着宫服的她侧立于画卷之下,恍忽间,竟像极了那画中的女子。念到此,他不由失神。
许是瞧见了她眸底的黯然之色,蓉儿只一声轻唤,而后二话不说,便上前扶住她,往广灵宫徐行走去。
此时,宫廷墙院以内,葭儿借着月光疾步奔于廊檐之下,她行动短促,任裙摆摇摆于脚边,待回到了西暖阁没有理睬两旁拜见的宫人,便径直行于床榻,掀衾卧于其上,蒙脸以避之。众宫人见此景,皆面面相觑。
言罢,他伸手,将她覆于脸上的被衾轻扯而下,然后扳过她背向的身子,待瞧见她那捂得满脸的汗水,便伸脱手,将那汗珠悄悄拭去。现在,瞧着他那舒淡的眉宇,本来闷闷不乐的葭儿心境渐缓,她静卧于床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