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身前去西边,仍然没有。
寻了高台的东边,没有她。
“别瞎猜,此时春光甚好,哪来时疫之说?”
那染了时疫的患者连喝了几日的车前草水,烧热已止,但仍无退愈的迹象,高越日夜观其状况,以艾叶熏屋,未寻得去除时疫之方,只能每日以此法来按捺病情。
“好。”
微渺的人声过后,一阵敲锣声紧接传来,火线筑有高台,似有人于街头耍灯卖艺。顿时,一阵骚动,世人纷繁赶往此处。人群中穿越游乐的两人不明以是,只得于其间被推来搡去,少顷,葭儿那尚小的身子淹没于人群当中,那紧扯长袖的小手也突然松开,越心中一惊,赶快抬眸于熙攘的人群中四下追随。
于山岗上寻得一空旷之处,方才愣住脚步,越俯身蹲于雪地将那孔明灯用竹条装好,葭儿提着灯笼为他照明。其间,瞧见他那纯熟的伎俩,立于一侧的小葭儿忍不住问道:
小葭儿灿然一笑,瞻仰着他,轻声道:“葭儿个子尚小,掩于人群间极其难找,但仪止哥哥虽立于人群中间,却极其出众,一眼可见,今后,如果再与葭儿走散,哥哥大可静候在原地,等着葭儿归去找就是了。”
翌日,他于山中采药,见路边发展着大量的艾蒿便顺手采了归去,扛着此物下了山,将其铺晒于家门前,转而又将家门四周的艾蒿全数都采了返来。待艾草全数晾干,他便上山寻来了尚子。两人携艾叶奔于东城大街冷巷,在各个角落都燃上艾叶,以祛时疫之气。
世人围观论罢,皆浑身发寒,赶快唏嘘拜别。立于街边画摊的高越抬眸,望向那于日光下躺在街道的男人・・・・・・・・
她的额间隐有汗珠,面色红晕,一双杏眸定定的望着他,仿佛也于人群中寻了他甚久。越神采渐缓,遂一把将那紧扯着他长袖地手反握住,带着她走出了这喧哗之所。
“葭儿・・・・・・・葭儿・・・・・・・”
因时疫所染,城中时不时会有人得病当街倒下,一时候东城之浑家心惶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敢与人来往,更不敢去人多之处,只得于家中出亡,惶惑度日。
当晚,因屋中留有身患时疫之人,尚子只得借住于山中葭儿母子所居之所,临走前,还好生叮咛他行医之时定要万分细心。
“未曾学,只于书中见过只言片语罢了。”
“哥哥,我们也去放天灯祈愿罢。”抬头瞧着那漫天的点点星火,葭儿眸色虔诚。
转眼间,积雪渐化,河水渐长,山中草木抽出新芽。暖春已至,村庄间油菜花开了各处,上有黄蝶飞舞,下有疾走追蝶的孩童,相映成趣。陌上杨柳依依,随风轻舞,农家百姓扛着锄头,行于阡陌之上,赶往自家地步,若偶遇熟人,仍可落拓畅聊一番。初春的知了于山间极力嘶鸣,城东的山岗高低学的孩童忙趁着东风偷放纸鸢。
“看他之况,莫不是染上了时疫?”
葭儿扯着高越的长袖穿行于人群中,这垂髫少女杏眸忽闪,瞧着那满街的花灯泥人,倍感新奇猎奇。许是出于孩童生性好玩的本性,她小小的身子到处乱窜,四下逛逛瞧瞧,越见此状,甚为淡然,念及出门时卫母所嘱之言,只得紧跟厥后,护她全面。
越闻言抬眸,淡看她一眼,方流转眸光,俯视着脚下的东城,只见夜下,那城中灯火透明,鞭炮阵阵,热烈不凡。他眸色安静,于内心道:唯愿,我大燕能如此这般,风调雨顺,民生和乐,如此,便足矣。
无人回声。待人群过后,也未见那抹熟谙的赤影。越立于那空旷的街道,不远处的杂耍演出仿佛已然开端,有观众的喝采声不间断的传入耳畔,他回身,望向身后那一派热烈之景,瞧着那灯火阑珊的高台,瞧着那全然堆积在此的百姓,便徐行走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