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立于这冷寂的空庭,淡忆着那迷离的旧事,不由倍感悲凄。那毕竟是贰心底的一段伤,朝中大家皆知他至今未娶,却未曾晓得此中启事。
“雪夜寒凉,寡人送你回宫。”
自此,第二日,他便为和亲一事向韩王要了此女,韩王点头应允,也恰是在此时,方才晓得,那女子便是韩国的宝黛公主·········
班念烈心下一惊,顿时了然方才以画赐婚选妻之事,不过是大王在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如此细想,那悬着的心便缓缓放了下来,不由暗自赞叹着燕王世事洞明。
公主?仅此二字,传入耳畔,尤其清楚。待他缓过神之际,只见面前空留了满目标海棠,而才子已拜别。
言罢,一行人转向广灵宫的方向踏雪行去。随行一旁的侍女蓉儿,瞧着燕王与主子那紧牵着的手,心下暗自窃喜。
除夕佳节,大燕王宫张灯结彩;阡陌之上,梅花还是,林间孩童笑声朗朗,那吊挂着的红色丝带,垂于树梢,顶风飘荡;皇城巷中,家家户户高挂红灯,张贴桃符,一派喜庆和乐之景。至夜间,各家每户的灯笼皆亮起,红晕一片,远了望去,好似夜下苍穹装点的繁星。
话语生硬羞怯,却让民气生垂怜。他一笑,还是站在原地,隔侧重重花影,瞧着那女子,缓声道:夜色未深,秋意微浓,月照海棠,如此良辰美景,加上女人凄婉婉转的笛音,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一股清冷的气味劈面而来,他肃立于空庭,四下打量。许是太久未住人的原因,这天井当中,杂草丛生,砖瓦脱落,陈雪堆积于北窗南墙,一副败落之景,正如此宫的名字一样,寒清非常。
“寡人之妃嫔何其之多,自太子出宫后,她们皆一如平常普通,赏花玩乐,毫不惦记,唯独占你,竟于佳节之前冒雪夜探,在心中还惦记东寒宫之况,果然是不入俗流,与众分歧。”
“闲也好,忙也罢,既来看望,便是故意,你向来性子静,宫内嫔妃设席也极少见你的身影,寡人原觉得你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来往,却未曾想过,寡淡如你,亦是故意之人。”面前的女子于雪中肃立,温婉至极,燕王不由动容,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但是冷了?手如许凉?”
班念烈见状,唯恐本身有所冒昧,只得赶快再拜道:秋夜微凉,不知女人为何会在此?
华翠宫中,烛火透明。自晌中午候,夏禹将燕王的旨意传达以后,阖宫高低皆欢乐一片,宫人出入皆面露笑意。现下,素妃坐于榻侧,瞧着正熟睡的皇子寻,眸光温和。
闻声有人在与本身说话,笛音突然停止,宝黛侧过脸,微怔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叨扰本身的陌生男人,半晌不言。
皆因那幼年时蓦地萌动的春情,那巴望今后再见的一己私心,他的弊端之举,误了她平生,也误了他本身。
连翘听罢,一笑道:“本日大王晓谕六宫,赋娘娘掌管六宫之权,娘娘莫不是欢畅的睡不着觉了?”
“除夕将至,宫内上高低下皆有打扫宫闱以求得焕然一新之习性,这东寒宫已空置好久,又恰逢寒雪之夜,水寒唯恐宫人拾掇不力,便过来看看。”
美人一笑,面前似有无数海棠花盛放,冷傲非常。幼年的他隔着花影痴痴的张望着,似要将那含笑铭记,又似恐怕错过她一丁点神采。
山墺小屋,无灯无彩,四下皆静,唯听东城中幽传过来的鞭炮声。越静坐于案前,誊写了一天的经籍,甚感怠倦。扶额小憩半晌,便置笔收书,何如一时忽视,将案角安设的香囊推落在地。
水寒听之,莞尔一笑,道:“佳节将至,阖宫皆欢,各位姐姐都忙着筹办除夕夜宴,自是得空兼顾,独水寒闲来无事,便顺道过来瞧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