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即退身施礼道:“请莫大人恕罪!”
“哈……痛快……来来来,诸位豪杰,莫某见酒记性,只顾自饮,有些失礼,还请诸位自便……来来来!”莫庄一边说着一边托着坛子,给魏川倒上,已是入少洒多,四下飞溅。魏川也已有些微醺,凡嗜酒之人,岂会在乎这个,见酒溢出,觉得满上,端起来便奉上口。
莫庄见海碗碗口,大过桌上菜盘,有半个酒壶之高,如此大碗,恐怕三壶难斟半碗,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表里粗糙,侍女一见,皱起眉头,而莫庄却兴胜之极,豪言道:“将酒抬上来!”
莫庄见魏川端碗饮起,又移坛斟本身的碗,谁知没有了,便顺手掷到窗外,咕咚一声入水沉江。
莫庄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对,是碗,来,干!”说罢,与魏川一齐咕咚咕咚地蚕食起来。
因为铁锁连船,环环相扣,人行船面,如履高山普通,且江面风凉,甚是舒畅。船仓当中,燃着灯火,宽广敞亮,四下装点富丽,非常洁净,令民气下镇静,未几时有侍女将酒菜呈上,为首女子向魏川微微欠身施礼道:“我家主公道在换衣,请诸位大侠豪杰先用,不必拘礼!”
魏川因赵洛儿之变,心中苦闷,早已不顾礼数,提壶痛饮,见此小碗,接过来,顺手扔到窗外,然后叮咛道:“取海碗!”
元林惠见魏、莫二人如此喝法,深为震惊,担忧魏川要借酒销愁,喝伤了身子,但是却见他先瞥了一眼望损,然后再环顾四座以后,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迷离的神采一闪而过,她便猜到魏川定然因看到她,而想起赵洛儿,不免心中有些羞怯,赶紧避开魏川的眼神,看向望损,见望损还是朦着面纱,蓦地想起望损所说他面貌被毁,心中暗急:“如果有人请他喝酒,必定要揭上面纱,这岂不让他难堪……嘿嘿,本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魏师叔看向我,是想让我想个别例带走望损,免得望损难堪难堪,但我有甚么体例呢?”正在焦心之时,见魏川又端起酒怀,俄然心生一计,一计想出,禁不住脸热起来。
莫庄与魏川闻言,都怔了一下,如此纤细如蚊蝇的声音,竟能闻若耳畔,此人不管是何来头,绝非俗辈。莫庄听到“圣旨”二字,酒醒大半,深思:“如何俄然来了道圣旨,又是何人在朝中趁我离京,弹核于我,哼,那又本事我何?”正想着,又是一股酒意上涌,顿时将接旨之事,抛之脑后,醒了夺目,见碗中余酒,又看看魏川半醒半醉当中,因而一拍魏川后背,朗笑道:“管他圣旨和皇命,且与魏兄醉今夕!”说着二碗相撞以后,仰首而饮。
莫庄见元林惠起家,端着能挡过胸膛的海碗,要先干为敬,实在一惊,心想:“若此女真能将此碗一饮而敬,我定想方设法将其招为麾下,惜心培养,然后委以重担。”因而笑道:“既然做长辈的有此心,魏掌门岂能相拒,莫某也借机再饮一碗,为华山剑派化险为夷,转险为安而道贺!”说着再饮一碗。
“鹰头帐莫庄莫大人接旨!”船外俄然又是一声,与方才不事,而是女子嗓音。莫庄闻声,口中酒水涌喷而出,醉意顿消,向侍从叮咛道:“换衣接旨!”正说着,只觉魏川身子俄然沉重,有力掺扶之下,魏川“扑通”一声,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呼大睡起来。
莫庄生于皇家贵院,那里见过甚么海碗,此行是初入江湖,在市道上固然见过合捧大碗,却没传闻过海碗,又是欣喜又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