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将剩下的酒全倒进本身嘴里，喉结高低窜动：“那年去北荒猎妖...带队的是卷习阁墨老，那会儿他还不是长老...”
“衡叔？”她下认识攥紧剑柄，嗓音却软了半分，“你…如何出去的？”
“呦呵，长本领了，我爹但是李员外！没雅座也得给我有！”
为首公子哥靠近李梓轩：“小白脸，你这衣裳料子......莫不是偷了我家库房的？”
“救人。”苏清钰摸向剑柄，“有个杂役弟子被妖修追杀，我……”
“呸，老子还是宗门酒量第一人呢！”晏平打了个酒嗝，“明天可就是问剑大会，让你看看甚么是好酒量！”
二楼雅间以竹帘相隔，帘上绣着《雪夜访戴图》，墨迹被烟熏得班驳。楼上平话人沙哑嗓音混着茶客鼓噪：“话说那古剑出鞘时，九霄云雷皆碎......”
北境边疆小城，这家名为临渊的茶社来了两位高朋。
“信给到了，接下来我们回宫里。”少年品着茶香。
他伸手想摸苏清钰的头，半途却改成掸去她肩上的冰碴：“藏经阁的‘二十八星宿阵’还是我布的，你说呢？”
苏清钰一身素白道袍站在书架前，指尖捏着《天罡剑典》的残页。纱布裹着的手掌模糊排泄血丝，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目光死死盯着册页上一行小字——“官印碎，劫数至”。
“官印如何碎的？”他俄然换了话题。
几名公子哥扑通倒地，血珠溅上《雪夜访戴图》，戴逵的面庞被染成猩红一片。
“他跟我们说‘戋戋狼崽子，练手罢了’。”晏平扯开衣衿，心口疤痕狰狞得像条爬虫，“三十七个，整整三十七个同期弟子！被狼妖啃的骨头都不剩下啊！墨老也丢了半条命，一辈子只能靠灵石活命...”
“嗝——师兄接着说！”
“小钰。”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锈剑刮过青石。
册页翻飞间，暴露夹层中泛黄的信筏，后背是密密麻麻的暗纹。那是十岁时父亲所书，她一向当作书签：
少年没说话，而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接着又倚着窗棂闭目。
端木衡捏糖的手顿了顿。
丹房常日里只要长老才有特权能够自在收支，青山长老围着丹炉来回踱步，这是间密室，墙壁暗格里堆满了头颅骸骨，上面插着金纹钉。
杂役院灶房里，晏平将“销魂烧”一股脑灌进陆安然喉里，酒水顺着少年嘴角溢出。
青铜面甲“咔嗒”扣回，藏经楼统统烛火齐齐燃烧。
青山长老舔去嘴角丹液：“再养肥些...那魂修册子..等问剑大会时，玉坠、炉鼎，都是我的！”
“衡叔。”她俄然打断，剑穗上的碎玉叮当乱响，“慕容家那桩婚事，我不会应。”
窗外飘进细雪，落在她肩头。
端木衡盯着她靴底渐深的裂缝，俄然笑了。
晏平红脸上掉了几滴泪来，“我命大...捡了条命返来...他们说我是天罡之耻。”
“阴月生的，倒是比陆家那废料侄子强很多。”他摩挲着陆安然叔叔处得来的科学，“陆..怀山..呵呵，你觉得把儿子送走就能躲得过这宿命？不过...还好让我发明了！”
小二恭恭敬敬端上泡好的碧螺春，又供着身子退下去。
“殿下，边城那些狼妖...如何措置？”
掌柜的是个老头，笑着赔罪，却被一把推开。
长孙先生见此刚想起家，却被前面侍从一脚踹翻茶桌，碧螺春泼湿他的鹤氅：“哪儿来的穷酸，也配占雅座？”
喉骨碎裂声混着茶盏坠地的清响，平话人的折扇“啪”地砸在案上。合座的茶客像泥塑似的愣住，只闻声铜壶在炭火上嘶鸣声音。
一刻钟后，他将螭龙鳞片投入炉火，鳞片化作赤色符文。接着丹火忽地变幻成陆安然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