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秀仓猝回礼,一副不敢当的模样,道:“封某虽是个文臣,但向来佩服向将军这等血战疆场的猛士,如若不是封某是三代单传,早就弃笔从戎奔了边关,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才是男人立世之所愿。将军这些年劳苦功高,朝野表里何人不知?感激之言如果再讲,那就是折煞封或人了。”
全场皆吼,“反!反!反!”
“并非背叛?此行此举还并非背叛?我看他们是心中只要你这个将军,而忘了本身是雪国的兵,是君上的兵!朝中皆有传将军拒受王命,拥兵自重!本官此前还不信赖,可本日还真是见地到了!”封林秀愈言愈怒,连身形都颤抖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解缆吧,君上还在王城等待下官复命呢。”
“你们这是要我黄袍加身?逼我?背叛?”向应龙见说不透这几人,咬牙问道。
“各位将军,我家大人已在房内等待多时,还请入内。”门口侍从躬身言道,推开房门。
“我这就令他们让开!”向应龙神采亦冷,不容封林秀回绝,他便翻上一保护的骏马,策马向前。“大人还存候心,若向某不能给大人一个交代,我这头颅,你固然拿去给君上一个交代。”
“将军!”两万士卒亦跪!
他与侍卫半晌未歇,直奔将军府。
“嗯。”向应龙正要登车,城门外却传来浩浩大荡的脚步声。
“对了,将军本日可先不必解缆,毕竟夜郎为帝国流派,事件繁多,兹事体大,天然需求些时候交代安妥方可,切不能让冰原那帮蛮夷钻了空子,明日凌晨我们再解缆归朝。”封林秀言道。
三声“反”字听得尚在城内的封林秀喜笑容开,他嘲笑自语:“这下...你才是真正的,必死无疑。”
“有封大人这番话,向某感激不尽。”向应龙见封林秀如此疾恶如仇,心头微热,连连抱拳。
“朝野早已是奸佞当道,豺犬各处,君上站的太高...已经高到看不见我们这些脚底下的臣民!”
“你们这是造反!”封林秀额头青筋暴跳,手指连连点向那几名将军,气得几近没法言语!
向应龙闻及此诏,深埋的头颅一顿,半响都未抬起,直至他身后副将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才沉声回道:“臣,遵,旨。”
“各位将军美意向某天然晓得,但君上何其睿智,自会明晓本相。”
夜郎关除却雪龙将军外,另有两名从二品骠骑将军,三名正三品平北将军,皆是夜郎砥柱,皆是勇猛善战之辈。
他吹灭了烛火,依着椅背缓缓合眼,这是从冰原返来后落下的恶症,不能久眠,久眠必会惊醒。
“这不是背叛,这是匡扶王室!清君侧!”
“如果将军此行不测,夜郎该当如何?我们身后这些家人,百姓该当如何?这个生我等,养我等的故里又该当如何?将军,您在这十数年来夜郎才是壁垒,而非夜郎本身!亦非我等本身!更别提那些只知吸血的官绅!”
“本来如此,向将军守关多年,于国于民皆是大豪杰大丈夫,天然心系君上心系国土,怎会如那小人所言?刘信当真是好大的狗胆!丢失寿礼不说还歪曲朝野大将,此次本官定与将军一道,戳穿此人真脸孔!”封林秀手中茶杯重重扣在桌上,肝火凛然。
向应龙与几位将军谈至深夜方才散去,大小无遗。
“我们都懂,他们也懂,但是我们更晓得,夜郎不能没有将军,雪国不能没有将军,帝国更不能没有将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这才是为将者。他回身归房,刻薄的玄色衣摆扬起些许雪渍,在他的脚边无根无萍的飘舞。
“封大人切勿起火,诸位将军只是一时胡涂罢了,向某这就去让他们让开。”向将军拱手,便要单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