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即便能有纵横海上的水军,上得岸去还是要陆战的!吾大宋陆师已经难敌北虏何况舟师?”
陈德兴一笑,“断不至如此……若北虏不救高丽,吾大宋便可用高丽之财帛养一支精兵置于鸭绿水畔,比年犯境辽东北虏牧马放羊之地!”
陈德兴摇点头,道:“相公,北上之舟师未需求同北军战于郊野,实在也是能够倚城而战的。”
奸臣的话只说了一半……纵兵劫夺的事情如果传到御史台,这弹章只怕要把陈德兴的六尺之躯给淹没了——固然大宋官军也没少做这等事体,但是公开在抚司节堂上号令劫夺的,可真是不大多见。
并且,当下的辽东是没有多少汉人居住的!
贾似道的节堂以内,陈德兴和贾似道凛但是对,作陪的只要廖莹中一人,其他幕僚都不答应入内。
袭扰北地本地的事情,两淮抚司下的水军并没有少做,但是却见效甚微,启事就在于宋军登陆以后难以同李璮的马步军较量。
陈德兴神采凛然,谛视着贾似道,“下官亦知海上之事凶恶难测!”这倒是实话,他不就是因为一场海难而魂穿南宋的吗?但是丰富的帆海知识仍然是他在这个期间最大的“金手指”。“但比起大宋的国运,海上的凶恶又算得了甚么?”
“北虏如果不救高丽呢?”贾似道反问。
陈德兴海攻陆守的高论出口以后,贾似道也微微动容。固然大宋的马步两军气力远远比不上蒙古,但是大宋水军还是远比蒙古强大,光是各路水军番号就不下数十,账面上的兵力更是在二十万高低!而如此庞大的水军不但用于江防,同时也用于海防。
陈德兴提出的计谋并不是胡想,汗青上明末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便是以鸭绿江口的皮岛为基地同后金周旋,管束了后金大量的兵力人力。在当下,蒙古帝国对东北的统治远远不如后金周到,毕竟后金的根底就在沈阳。而蒙古帝国统治下的东北不过是宗王察塔儿的封土。
仅仅是驻防于临安四周的许浦、澉浦、定海三地附属于殿前司的水军军额总数便有三万八千摆布!此中澉浦、定海两地的水军都是用于海防的,而许浦水军因为接远洋口,所用之船也是可用于海上的。别的,在福建路和广南路另有附属于殿前司的水军五千余人,一样是用于海防的。而在蒙古灭亡大理,降伏交趾以后,广南东西两路还在扩编水军筹办对付和交趾的战役。
“筑城于鸭绿水口,以断蒙古通高丽之途。”陈德兴侃侃而道,“高丽既为北虏走狗,若被吾大宋所掠,必会求救于北虏,而北虏则必救高丽……”
这一点很关头!眼下最让大宋头疼的不是蒙古铁骑,而是数量几近多到无穷的蒙古汉军!这一次,三路南下的几十万北虏雄师当中,货真价实的蒙前人,恐怕还不到非常之一!如果没有那非常之九的汉军,宋军不管如何也不会狼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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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高丽……”贾似道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庆之,吾大宋之军乃仁义之师,焉可行劫夺之事?”
而要将蒙宋交兵的疆场摆在辽东鸭绿水畔……一千几百里的遥遥路途,沿途又没有汉家城镇能够补给,蒙古汉军步兵可就不大轻易开畴昔了。即便勉强畴昔,光是一个军粮转运要动用的人马,恐怕就几倍于火线的士卒了!如果蒙古汉军不去,那么谁去打鸭绿水畔的坚城呢?
贾似道的眉头紧拧,陈德兴的话倒也不错,和大宋现在面对的凶恶前程比拟,海上的风波的确也不算甚么了!
贾似道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只是淡淡道:“虽是纸上谈兵,但倒是锦囊之计……本日且先到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