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顾云山不屑道：“反正你要跟着月浓，而小月浓天然得护着老爷我，你另有的选？”
正巧走到一扇石门前，红玉一指两侧观音坐像，由高放将正面朝外转到面劈面，石门轰然大开，面前一张无人能懂的画卷缓缓展开，站在此处的，除红玉以外，一个个目瞪口呆无言相对。
第三十二章孤岛（十）
红玉断断续续咳嗽，被彭涛拖着往前走，“进的来的不必然是好，进不来的也不必然是差，彭大人，下到底再做定夺。”
红玉吊着一口气，任顾云山提在半道，眼睛看向麒麟底座，“有个莲斑纹…………”
彭涛道：“有一就有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开胆闯一闯，小侯爷觉得如何？”
密道两侧各自有油灯，月浓拿火折子点上，在队尾小声问：“他们对红玉做了甚么？一炷香工夫人就不可了，我如何连伤口都瞧不出来？”
再看顾云山，“云山兄拯救之恩，等小弟回到都城再报――”
月浓点点头，不再说话。
红玉道：“老爷们想要，留仙苑才气有这些。老爷们不想要，留仙苑做这些出来吓人不成？”
她急了，“不让我去？我怕你死在里头。”
傅启年答她，“这你就不懂了，衙门里审犯人的体例海了去。折磨死人不见血，这彭大人同高放都是其中妙手，你瞧着吧，那女人说不定内里都烂透了，面上还是好好的，死了还是完完整整一张皮，任谁也查不出好歹来。”
“可不是嘛！管你是真是假是好是歹，进了衙门先打一百杖杀威，过后再渐渐问。如果疑凶则更好办，打就是了，一百八十斤大汉打成一堆烂泥，看你招不招。”
傅启年窃暗笑道：“余女人放心，这里头……死不了人的。不生不死倒是有能够……”顾云山一眼瞪过来，他只好作罢，望着背对石门干焦急的月浓，摇了点头。
只是月浓忍不住多问一句，“傅大人，您是在刑部任职？”
傅启年又坐归去，后腰瘫在椅上，低头沮丧。
哪晓得傅启年最早接话，“怎地不问我？”
石门另一端飘来荡去的是层层叠叠纱帐，将一张又一张六柱床隔开来，让你听得见、看得见，却又隔着薄纱，像是隔着一层礼义廉耻。摆布墙壁满是石头砌出来的多宝阁，大的小的圆的尖的一应都是让人开不了口的玩意，另有些新奇的，连顾云山都忍不得。走过两张床，竟然瞧见大理寺常用的桎梏，又有接待重犯常用的十字木桩、铁锁链、小皮鞭，更有手臂一样粗的蜡烛一捆一捆搁在多宝阁顶端。
杨昭完整慌了，尝试了多次底子拔不出腿，挣扎之际一下扑倒在地上，更被铁链扭得死死的，全然转动不得。
傅启年一拱手，“过奖过奖。”说完立即藏到月浓背面，“余女人，您先请。”
傅启年一样点头否定，“闻所未闻。”
“戋戋鄙人，刑部左侍郎。”
她盯着红玉背影，顺着傅启年的话设想，愣是揣摩出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子连仅剩的孤胆女豪杰都后怕，谨慎翼翼问道：“你们官府审案子，都这么……这么个别例么？”
“查得出来是冤狱，查不出来就是彼苍大老爷刚正不阿。乡里乡亲的牌匾、朝廷的嘉奖抢先而来，谁去管那一个两个枉死之人？退一步说，若一桩桩一件件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显白白，那你们大理寺积存的案子得放满十间库房，何年何月才办的完？老爷们都不必安息，全为那二两俸禄搏命拼活？”傅启年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乍听之下也有几分事理。
她勾唇，大半张脸被粉饰在落下的长发里，辨不清全貌，“大人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