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浓姐姐你真的好短长,免了我的银子好不好?”
一句话,噎得人两眼翻白,年纪大一点,直接要气死当场。
“无量数、金孔雀、玉麒麟!又是你赢!老天爷究竟干甚么吃的!”
月浓抽暇再瞥傅启年一眼,满含警告,意味深长。
“一柄刀就拉拢你了?好歹是诗书礼节之家,拿出点大师闺秀的做派成不成?”
“又是金缕鞋?直接放当铺多好,免得我再亲身跑一趟。”自打从留仙岛上返来,傅启年就跟着了魔似的,三日跑一趟大理寺,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金饰,可惜她一件也瞧不上,小而精贵的留下来,大而累坠的都拿去当,倒也赚个盆满钵满,直把萧逸眼红得要滴血。
顾云山立时警省,拉住他衣衿,“你背着我干甚么了?”
顾辰翻了个白眼,“别信他,他就是个鄙陋老地痞。”
月浓道:“明白日衣衫不整就跑出来,顾大人又是甚么做派?”
当然,现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胡了!”
“送你。”倒不与她拿腔拿调,这一回痛痛快快,就是一个字——送。
他如此风雅,月浓却踌躇了,她到底还是好人家的女人——要脸。
蜜语甘言好风景,顾辰数着叶子牌杀过来,“恰好要入夜,你摘一个我看看。”
“比不得你自命风骚。”
两人正对峙着,曲玉求满脸堆笑地窜出去,“大人,阁老府上来人了,老夫人请您回府去呢。”
第四十四章灾银(一)
一击即中,剩下来只用双手环胸闲在一旁看他跳脚,一时候,眉低眼高,气得要升天,你你你你个好半天,望着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面孔,威胁的话考虑来去说出来也没意义,不如憋在肚里。
他干脆称病不上朝,看他们能蹦跶到几时。
傅启年气闷,“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不成不成,你我之事怎能等闲向岳父大人言明?待我择一良辰谷旦再请长辈去与余大人说媒——”
幸亏顾云山当即拂袖而去,萧逸拍拍曲玉求肩膀,安抚道:“没事,我们大人就是有点儿小脾气,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敬爱?”
月浓身上的夏衫轻浮,娇娇轻柔如云似梦。闷热的气候给少女的面庞天一抹微红,她捏一柄小扇给本身扇着风,靠近了仿佛还能闻到如有若无的香。傅启年一时成痴,呆愣愣望住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隔壁又吵起来,有拍桌有耍赖,萧逸输个精光,捂住银袋子不肯付账,月浓说一句“毒不死你。”吓得他拔腿就跑,也就十步远,扑通一下抱着银子摔在小道上。
顾云山在床上沉闷地翻了个身,一群不听话的兔崽子,多好的下午,竟不让人好好睡上一觉。
八月十五,秋老虎骇人,三个月不下一场雨,大家都变成风干的肉,在晒得雪亮雪亮的贩子里漂游。
“不做甚么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这一回换月浓吃惊,牌一扔,紧接着就要上房顶,但傅启年这回宁肯跑断气也不能放过她。一眨眼插上翅膀飞扑到她身边喘气,“小月儿,我给你……带……带了好东西……”
新来的典史曲玉求是个大高个儿,导致顾云山不大乐意跟他站一块儿,显矮。
大家转头看他,敞开的门,他逆光站着。满头青丝放开来,在落日赤色微光下染出闪烁的红。
今次刚从刑部返来,天晓得又带来甚么“凶信”,指令顾云山远行办差。
萧逸再咬耳朵咬返来,“甚么意义?”
傅启年指着木匣内香金箧玉的一对短刀,把闷笑都装在肚子里,悄悄看着她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他身边来。“这对鸳鸯刀传闻是周王统统,自南洋进贡,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乃人间不成多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