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此后能不能不再到处躲着我?”见她面有难色,便要乘胜追击,要装不幸,装委曲,得当逞强,女人们都爱这一套,“我一片热诚之心,别无他求。”
一旁的顾辰这时候吃着麦芽糖啧啧称叹,“马屁精你的机遇来啦!”
顾云山在床上沉闷地翻了个身,一群不听话的兔崽子,多好的下午,竟不让人好好睡上一觉。
八月十五,秋老虎骇人,三个月不下一场雨,大家都变成风干的肉,在晒得雪亮雪亮的贩子里漂游。
新来的典史曲玉求是个大高个儿,导致顾云山不大乐意跟他站一块儿,显矮。
自打从留仙岛上返来他就没一刻轻松,经历了一场大命案,顺天府尹与小侯爷死得不明不白,凶手又出自本技艺下,要不是有傅启年左证,他多数要被御史大爷们活活骂死。
曲玉求的笑容僵在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一击即中,剩下来只用双手环胸闲在一旁看他跳脚,一时候,眉低眼高,气得要升天,你你你你个好半天,望着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面孔,威胁的话考虑来去说出来也没意义,不如憋在肚里。
顾辰道:“□□鼻孔!”
顾云山头也不回,“王姓员外,倒卖药材的,正巧给她送点儿补补脑。”
“你——”傅启年一转头,牙缝里挤出字来,“卑鄙无耻!”
萧逸再咬耳朵咬返来,“甚么意义?”
顾辰道:“企业强行揭示*。”
午后的光透太重重纱帐只剩下和顺点点,秋后的蝉没力量叫唤,迷含混糊闻着熏香炉里的瑞脑香,一时是醒着,一时又在梦里,清楚是沉浸不肯醒。
太阳不懂见好就收,本该是傍晚,也一样热得难耐。
傅启年不睬他,决计回到正题,主攻月浓,“你尝尝,看喜好不喜好。”
此话一出,大破僵局,大家都看着顾云山,看他脸一沉,焦灼躁郁,冲着无辜的人乱放箭,“笑甚么笑!有甚么好笑!”
“好……”好字还在嘴里,就有人披头披发闯出去,不冷不热地横插一句,“好甚么好?”
萧逸也点头认同,“彼苍不负故意人,我终究要熬出头了!”
“不好……我娘不让我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她瘪着嘴,还在踌躇,“要不,我也拿点儿甚么跟你换?”
萧逸点点头,但是越揣摩越感觉心惊肉跳,这……仿佛不对吧…………
幸亏另有个入阁的爹,御史大爷们因此部下包涵,放过他祖宗十八代。
拿到手里还能不喜好?顾云山躺在床上再翻个身,内心念着,余月浓那破德行他还能不清楚?瞥见好东西就挪不开眼,更何况是白送,说甚么她都承诺。
“我才不奇怪!”
烦啊,真是烦。
顾辰翻了个白眼,“别信他,他就是个鄙陋老地痞。”
“你——你就会威胁我,算甚么豪杰豪杰?”
“那都不算,你不喜好变都不算。”
“又是金缕鞋?直接放当铺多好,免得我再亲身跑一趟。”自打从留仙岛上返来,傅启年就跟着了魔似的,三日跑一趟大理寺,又是送衣裳又是送金饰,可惜她一件也瞧不上,小而精贵的留下来,大而累坠的都拿去当,倒也赚个盆满钵满,直把萧逸眼红得要滴血。
“你敢!别觉得你官大我就不敢惹你。”小女人平活力眼睛瞪得圆溜溜,小猫儿似的好生敬爱。
顾辰摇了点头小声奉告萧逸,“看,他们两个又闹脾气。”
她走后,傅启年立即换了面孔,红木匣子一收,满满都是不耐烦,“不好好睡你的午觉横插一杠子要做甚么?”
但是在月浓眼里,他就是大哥的妖精小妾,二哥的婀娜相好,又斑斓,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