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做了,罗切斯特先生察看着我的神采,看出我已经这么办了。他的肝火被激到了顶点。不管会产生甚么结果,他都得发作一会儿。他从房间一头走过来,抓住我胳膊,把我的腰紧紧抱住。他眼睛那么冒火,仿佛要把我吞下去似的。精神上,这时我无能为力,就像扔在炉子里的强风和烈火中的草根;精力上,我的心灵保持着平静,正因为如许,我对终究的安然很有掌控。幸亏灵魂有一个解释者――常常是位无认识的,却还是忠厚的解释者,那就是眼睛。我与他目光相对,一面瞪着他那副恶相,一面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那么紧握着使我很痛,我因为过分用力而筋疲力尽了。
“你不来了?你不肯来安抚我,挽救我?――我深沉的爱,凄楚的悲苦,猖獗的祈求,你都无动于衷?”
美意的读者呀,但愿你永久不会感遭到过我当时的表情!但愿你两眼永久不会像我那样泪如雨下,淌了那么多炽热揪心的眼泪。愿你永久不必像我当时那么倾诉绝望而痛苦的祷告,向上天乞助。愿你永久不必像我如许担忧会给你满身敬爱着的人带来灾害。
“小简的爱将是我最好的酬谢,”他答复说,“没有它,我会心碎。但简会把她的爱给我,是的――既高贵又慷慨。”
“是的。”
我愁闷地走下弯曲折曲的楼梯,晓得该做甚么,并机器地去做了。我找到了厨房边门的钥匙,还找了一小瓶油和一根羽毛,把钥匙和锁都抹上油。我也弄到了一点水和一些面包,因为或许得长途跋涉,我的体力比来已大伤元气,但千万不能倒下。我没有一丝声响做完了这统统,开了门,走了出去,悄悄地把它关上。拂晓在院子里洒下了暗淡的光。大门紧闭着上了锁,但一扇边门只上了门闩。我从这扇门走了出去,顺手又把它关上,现在我出了桑菲尔德。
我已经走到了门边,但是读者呀,我走了返来――像我退出时一样果断地走了返来。我跪倒在他中间,把他的脸从沙发垫转向我,吻了吻他的脸颊,用手把他的头发捋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