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内心的话奉告我吧,简,”他说,“和我说说你内心的承担,让我帮你减轻一下。你在担忧甚么呢?怕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能够了。”他沉默半晌后说,“真奇特,为甚么我在听到你的话时胸口像针刺一样痛呢?我想是因为你说得太虔诚、太有力量了。因为在你抬眼看着我的时候,从你的目光中透出了极度的信赖、朴拙和忠心。你太高贵了,就像是我身边的一个神灵。将你凶巴巴的模样表示出来吧,简,你应当晓得如何把它表示出来的。装出率性、内疚、挑衅的笑容来,奉告我你恨我。戏弄我、惹怒我吧,就是不要打动我。我甘愿发疯,而不是哀痛。”
“先生,她的脸是紫色的,嘴唇又黑又肿,额头上尽是皱纹,乌黑的眉毛直立着,眼睛里尽是血丝。我能说,她让我想起了谁吗?”
“你可把我弄胡涂了,简。你哀伤的目光、大胆的语气,让我很猜疑,也让我痛苦。我要求你解释一下。”
“既然我没法解释,简,那就必然不是真的。”
我刚才在果园安步的时候,瞥见树根下富强的青草丛中有苹果,便将它们捡了起来,将成熟的与没有成熟的分开,带回屋里,放到储藏室中。随后,我去了图书室,看看内里有没有生火。虽说现在正逢夏季,但是我晓得在如许阴沉的夜晚,罗切斯特先生必然会喜好当他走进门的时候有令人镇静的炉火。我的料想不错,炉火已经生好一会儿了,现在烧得正旺。我把他的安乐椅搬到炉边,也将桌子推近。我把窗帘拉好,让人送来了蜡烛,以备暗中的时候用。
“是啊,我不能回到屋子里去。”我暗自想着,“我不能舒畅地坐在火炉边,而让他一小我在风雨交集的内里闯荡。与其在这边忧心如焚,还不如让我的脚辛苦些,我要向前走,去驱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