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卫一,珀卫二,珠卫三,”宋又谷举扇,独自喃喃,“女人乃咸朋山庄之人?”
余下四人,无一有应;刘头儿虽非没甚么眼力价儿,但仍絮絮接道:“老祖宗但是说,尤耳神鱼可助凡人长生,既是如此,想来这劳什子蛛丝,倒也算不得太奇怪。”
祝掩蹲立尸首一边,细细看来,后竟膝跪其侧,两掌撑地,脸颊切近尸身创处,已是不敷一寸。
五鹿、垂象、钜燕三国,早有江湖人士明入朝堂之例;此类江湖权势,统共三支:一为三经宗,宗主姬沙,号令五鹿海内阳经、阴经、太合经——此三经,几已含纳根植五鹿境内统统武林门派,最为驰名者,乃是阳经相山、钦山、太山三派,以及阴经牢山、阴山、薄山三派。
宋又谷闻声接道:“你但是说,有人觊觎此人以身所匿之宝贝,这才杀人盗宝?”
“本公子……本公子乃是……”
祝掩面上一沉,低眉瞧瞧不远处那失神店东,尚未多言,却听胥留留幽幽叹道:“当下江湖,若论盗窃,谁可同狗门窃一手相较?”
将入卯时,客店便有少扬城衙役三人前来。
“恰是如此。”胥留留眼风一扫祝掩,轻道:“若内力深厚,一掌击于人身,所现成果本就相差无几。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皆以刚猛雄浑著称,若见不到其出掌,辨不出其章法,便更难分清二者。只不过,四绝掌仅葡山掌门方可习练,我那嫂嫂,虽是葡山现任掌门,其年事,不过二十出头,即便熟知掌法,怕是内力不精,力有不逮。再者,葡山远在垂象中腹,距少扬城岂止千里,其为何到此,杀一名不敷道之辈?倒是鱼悟师,其座下四大弟子,皆得大明孔雀摧真传。”
牙衣女子轻笑一声,目珠微转,瞧瞧这衙差三人,又白了祝掩一眼,缓自袖内掏了件物什,攥于掌内,于刘头儿那群人眼目下一一过了个遍。
“好说。”牙衣女子稍一点头,也未几言。
“胥蜜斯,这但是葡山派的四绝掌?”宋又谷一顿,见胥留留未应,又再接道:“如此刚猛之掌法,谁会料得,竟是女子修习。”
最后,便是钜燕咸朋山庄。山庄庄主胥子思,早有侠名,江湖人称“坼天手”,文则诗书画,武则剑棍马,交游广漠,天下咸朋。其虽同钜燕朝堂私交并不甚深,倒是钜燕乃至三国公认最萧洒之豪杰,亦是最得民气之侠士。
“可叹其行事诡谲,却失了些方雅意味,狗门窃一手这称呼,倒也合称。”
祝掩起家,痴痴瞧着一旁桌上茶盏,轻道:“恐取了宝贝,再逼其饮水,借之将那丝线顺回原位,方才看时,这尸身外袍上部,不是多有水迹么?”
战仁温讪讪点头,显得非常不屑,白了宋又谷一眼,猛地听祝掩一字一顿唤道:“闻人战!”
“好,好。”刘头儿连宣称好,扬手接了路引,一双鼠眼却未离了战仁温身子,高低打量之际,又再接道:“你们三人呢?可有凭据。”
“我说此人脓血,怎得这般稀淡,当是爆体之时,混了胃内未得运化之水液。”刘头儿缓缓摩挲下颌,独自接道。
“明显已将此房赁了出去,其怎得这般胡涂,又重赁一回?”刘头儿不由自言自语。
祝掩也顾不得很多,只手便捏了那白丝一端,使力一扽,却感另一头紧紧未动,祝掩一起顺之而上,终是自那尸首口内后牙根寻得个活结。
祝掩似是不查,独自接道:“方才胥女人所言,大半不虚。只是,江湖中人,孰人不晓,闻人不止有一独女,名唤‘闻人战’,早早习得狗门盗窃精华,后几经展转,还拜了那雅盗为师,博采其长,轻功无双。”话音未落,祝掩脸颊一侧,轻道:“战女人,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