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法王,已有七年。”
重光姬那痛呼似断未断,见状反又懒懒糯糯拉长尾音,啊的一声,倒似百转低吟,回身便投入池中,先火后水,溺毙不见。
“法王贤明。”白衣男人又再仆身,不敢定睛前看,垂目再道:“色阴魔罗现仍在少扬,传来动静还说,尤耳外使一事,连累到了祥金卫同赤珠卫各一名。”
女子含笑,轻柔上前,将脸颊贴于威怒法王胸膺之上,媚道:“原想尤耳海内那步棋不过画蛇添足,未曾想,倒也有些用处。”
烛火明灭,氛围阴沉。
玉床上那威怒法王冷哼一声,支肘上前,食了女子递上一颗葡萄,一边咀嚼,一边缓道:“水寒珠安在?”
玉床之上,卧一人,面上戴一玄色三眼獠牙威怒金刚面具,头顶及脖颈,仔细心细为一玄色大巾所包,右肩暴露,躯干只裹了件红色僧衣。其侧一女,披发已过腰际,杏目流盼,竟引得殿内南风阵阵;朱唇半开,那娇媚容姿,已是让人再挪不开眼去。想来如果真真男儿汉,为了悠长见此花容月貌,即便身边尽是炼狱恶鬼惩办众生之相,定也甘之如饴,仿佛身在九霄天上普通畅快酥热。
“候了这般悠长,现在终是见了他的忽略,得了他的马脚。”
“那珠子……水寒失了……”白衣男人舌尖发麻,半晌方再支吾道:“法律的色阴魔罗急报,说那珠子并不在外使身上。”
这女子,单论一张玉面,已有如此魔力,更不消提,现下她亦是裸身坐在那玉床之上,鹅颈似蝤蛴,肌肤如白玉,纤纤两指,择了身下一粒葡萄,轻柔递进嘴里,贝齿一阖,汁液四溢。
与此同时,垂象境内一处地宫。
“色阴魔罗也不甚明白此事,在那少扬城上,其查得那使臣口内所藏鹤颅蛛丝,本想顺藤摸瓜,孰料蛛丝另一头并无旁物,因念着不欲多生枝节,只得一掌告终那使者性命。”
半晌,威怒法王方长叹一声,缓再接道:“我本嫌这局面,尚不敷乱,现下看来,难道天佑?倒是重光姬,但是为那水寒珠迷了眼目?”话音方落,肘上一点,身子立时腾空而起,前扑之势,迅如闪电。那重光姬尚将来得及眨眉两回,便见殿内明火全熄,目前归于冥蒙,后则身子一抖,感威怒法王一掌扣压其阴,一掌舒展其喉,直将她身子按往池沿,或轻或重啃咬玉背。
殿内开阔,四周虽是石壁,却已寸寸铺了金箔,壁上到处可见庞大石雕――或人或兽,或鬼或佛,另有些千眼百臂之像,亦有些半男半女之形。四隅各一高脚火盆,炽火熊熊,噼啪之声不断。
威怒法王舌齿行动乍停,长纳口气,冷道:“何故?”
巨池背后,立一实金巨像,所塑乃是男女交合之态;男有獠牙,两目前突,裸身后仰,两腿大开,正将那巨物上翘,迎向身前一女;女子额上有角,臀上有尾,呈仆身状,亦是不着寸缕,两臂紧扣男人脖颈,笑得靡靡可怖。
白衣男人见状,顿首叩拜,后便起家,退至殿外。
“重光姬,此番截杀外使,你当记头功。”
“这下,岂不更妙?令色阴魔罗先行回返,水寒之事再做计算。怕是姬老头跟鱼悟僧,不日便得现身,如果还招惹上了赤珠卫,倒不知那咸朋山庄的人,可也要先去插上一脚。以后鱼悟想把那害命之事全推到葡山气度上,怕还得考虑考虑柳难胜同胥家的姻亲。”威怒法王一扬手,陡见那水池池面氤氲,待得半晌,明火大起,映托池内殛毙磨折恶相,更显得这地宫跟那阴冥普通无二。
威怒法王闻声先道:“外使已死,这差事,于我这处,尚算美满;但是水寒未见,魔罗不归,便是生不如死,如若回返,终是要受火刑,你当其胆小遮天,敢这般猖獗?”稍止,语速反是放缓,一字一顿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