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三刻,又桥又路,诸人已见身前山腰数座石屋,屋表里皆有灯火,恰将屋前一丛梨树映成鸭卵青色。
此镇,名唤“绝弦”,处所倒是不大,胜在安闲安静,风景娟秀。镇内清流拱桥,镇外镜湖小岛,颇见意境。那鸡鸣岛,便散在群岛当中,因岛上多有构造密器,江湖中人,若非火燎眉毛,毫不肯前去一探,更休提四周一干渔民。
祝掩同胥留留二人尚不及细辨方位,耳内一阵嗡嗡不止,人已是到了鸡鸣岛前。
“莫非是说……自那木牌所立之处,过四点水,见一座山,那有山的小岛,方是鸡鸣?”
宋又谷闻声,终是长纳口气,又再狠狠吞一口浓唾,折扇一摇,已然走在了闻人战前头。
宋又谷足尖轻点,身形尚不及细辨,已是提气向前;闻人战怎会不备,使力将那折扇一收,再于右掌指间轻巧转个三五回,这方短哼一声,人影已是不见。
“闻人女人,这是……”胥留留虽已止不住笑,却仍轻声询道:“这鸡鸣岛,但是另有旁的入口?”一语未尽,已见宋又谷提了袍尾,屏息贮气,飞身一跃,单脚已是踏上舟尾。
“你这小滑头,见本公子孔武机灵,心知暗盗不可,便关键命谋财不成?”宋又谷胸前憋闷,捡了闻人战身后空处一坐,这方拎着袍尾,于掌中一拧,攥出些水来。
“宋兄这般轻浮公子,胥女人可曾见地过?”
宋又谷心知理亏,口唇微张,却也实在无话,倒是祝掩见状,轻声询道:“闻人女人,方才那岛……莫非不是鸡鸣岛?”
......
胥留留一愣,面皮稍紧。
石屋以内,空无一人,桌椅狼藉,摆设狼籍。
祝掩正自含笑,见胥留留意情,方知言辞有失,不由摆手支吾:“胥女人……莫要在乎,鄙人绝无……不过见着宋兄,便不时想着本身所识一人,一样自夸风骚,尤爱在那脂粉堆中打滚……鄙人并非……”
“祝兄,鸡鸣岛既在镇外不远,我们便先在此镇上安息,待天气稍暗再往岛上,也好免些费事。”
然,半柱香后。
祝掩同胥留留见他二人如此,也只得苦笑不迭,心下皆知:怕是入夜前能赶至鸡鸣岛,已是万幸。二人齐齐止步,俱是长叹口气,又再对视一面,徐行向前。
当天过酉时,四人才出了绝弦镇,雇了条小舟,便欲上那鸡鸣岛。
宋又谷一看,抬声直唤:“你这滑头,要往那边?这岛上遍及构造,难不成你想害死本公子?”
正说着,恰见身侧一女徐行颠末,布衣荆钗倒是身材曼妙,净水芙蓉。
“好浓的杏花香气。”胥留留月朔登岛便道。
宋又谷见状,作势倚上街墙,拊膺便道:“不妙,不妙,劳累数日,我这身子已是不济,现被你这滑头一吼,更是惊得我心脉大乱。”话音未落,阖目再道:“不可,若再不歇歇,怕是祝兄便得背我上岛了。”
“怕是只要老滑头,才教的出小滑头。”宋又谷沉了声,喃喃低道。
“这……怎成了空岛?”宋又谷话音未落,已感臂上被胥留留轻掐了一下,一个不备,叫出声来。
闻人战见那灯火,两掌轻扯了摆布各一金饰发辫,绕指数回,脚下早是一蹦一跳向前,确似那在外饱食后欣然返巢的野雀儿。
思及容欢公子,祝掩方记起宋又谷同闻人战两个活宝,腮上一涨,长长叹了口气。
夜色尚不浓,朗月天星倒是呼应成辉,直照的湖面鳞沦耀耀,甚有别趣。
闻人战娇笑:“游叔叔确是请了十三十四叔往岛上,一作暗器,一布阵法,不过,满是在那鸡口鸟岛上,这鸡鸣岛,但是没甚么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