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悟见姬沙同胥子思齐齐施压,自知推委不过,冷哼一声,朝堂外喝道:“往一苇堂,将那自灵和寺来的游僧请来。”

话音方落,胥子思目睑一阖,尚未见其发力,那鱼悟同左大臣身畔茶盏,倒是尽为内力震碎,残叶连同汤水,直溅了左大臣满头满脸;鱼悟早有防备,单掌高抬,顿时取了桌上一只空杯,杯口向外,尚未见其行动,那茶汤已是为那空杯所敛,半滴未费。

“此物,但是同尤耳赠与钜燕那水寒……”胥子思稍顿,正色环顾堂下,见几人虽是含笑,倒是唇角稍颤,颇见忐忑。胥子思这方哼笑,缓缓接道:“此一颗,当真珍宝。但是,如果禅师非要以水寒称之,鄙人可就无言以对了。”

待房门掩闭,胥子思先是将胥留留一掌紧攥身前,待得半刻,方轻拍其掌背,又自桌畔取了盏茶,浅啜一口,立时启唇,“鱼悟禅师,女儿我见了,茶水我饮了;现下,是否可将那珍宝取出,令鄙人开开眼?”

“老衲此处倒刚巧有一物,正需得烦劳胥施主过眼。”

祝掩打眼一看,心下尤是不解:鱼悟师如此,倒也不免过分托大。难不成其认定昨夜必可于那密林到手,将胥女人活捉了来?且这信中笔墨,实在过分露骨,倒跟下战书似的。以鱼悟身份经历,难不成真是因着水寒事重,只得破釜沉舟,毫不留转圜余地?

“当真如此,那可就更巧了。”胥子思闻言,挑眉一扫姬沙身后那鱼悟师,一字一顿道:“鄙人此行,刚好也是来找倒霉的!”

鱼悟见此情状,只得一味伏低,好言说尽,费一刻辰光,方将屋外几人重又请回一心堂内。

姬沙见状,两指轻搓白毛,一面揉捏,一面笑道:“子思贤弟,鱼悟禅师但是奉告老朽,你手上那锦盒里,装得乃是尤耳吉祥――水寒珠。”

堂内闻人战见状,小嘴一撅,沉声哀道:“胥姐姐倒是好了,我可还不知往那边去寻我爹下落。”

胥子思侧目,见胥留留点头,再查其眉语,这便接道:“如此,也算得磨难之交。禅师何不请其前来堂内一叙?万不能方才入寺,便已将其打发了吧。”

姬沙见状,横眉薄怒,“禅师好大的气度。方才听我徒儿提及,那小和尚,昨夜但是同我徒儿等人一齐赶至擐昙,不眠不歇,这便立时前来宝象寺拜见,足见心诚。”

胥留留眉头紧攒,细瞧那札上笔迹,目珠一转,倒是接了手札,递于踱步上前的祝掩。

胥留留颊上泛红,两手重晃胥子思袖管,低眉娇道:“女儿知错,确是女儿错了,父亲莫要活力。”

“本来如此。”胥子思口唇稍开,沉纳口气,方道:“姬宗主,鱼悟禅师,此事干系甚重,钜燕同五鹿垂象,亦是损荣与共,休戚相干。尤耳吉祥一事,若仍需赤珠卫效力,直言无妨。只是,我胥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这乖女尚且无恙,那密信一事,此次我未几究查。若以后我查知乖女在你垂象境内损了半根毛发,不管何人动手,是何起因,怕都得算在禅活门头上;咸朋山庄高低百人,连同江湖上一众老友,定要齐齐来你这宝象寺讨盏热茶!”

“放眼江湖,何人敢同咸朋山庄开这等打趣?又有何人敢冒用禅师名讳同我咸朋山庄开打趣?”胥子思言辞带火夹针,毫不饶人。

鱼悟此时,尽入僻巷,唯不过硬着头皮,轻宣称是。

“这……这……”左大臣闻声,已然沉不住气,两腿半屈,已是离座,然支吾一刻,不得后文。

胥子思闻听,眉头反开,立时解意,指上稍一用力,哒的一声将那盒盖闭了,侧目询道:“禅师当真如是说?”

恰于此时,正闻祝掩朗声询道:“长辈大胆,敢问鱼悟禅师,可曾见过一游僧,乃是本日方自灵和寺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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