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闻声,眉头立攒,两指指导那外院多回,疾道:“此两处,左有鹰扬将四名,右有虎奋将六名。非论如何,你断断不成前去此处!”
宋又谷闻听,稍踱两步,近了胥留留,轻道:“大椿到小巧京,怕是少说也得要个两日,这一来一回,总要四五天;若说八日事成,怕是小滑头只剩了三天时候动手,实在……”
宋又谷眼白一翻,顿时又再仆地,神魄直飞天涯。
“一则你被憋死,再则你被打死,三则你被毒死,你倒是选一选?”
正自考虑,宋又谷已是缓缓撤脚,谨慎踱步往屋内退。
待其拜别,余人对望,面现讪讪。
胥留留在一旁轻咳两声,已然晓得五鹿浑意义,正待上前多丁宁两句,却听得五鹿浑声音轻不成闻,支吾言道:“阿谁……闻人女人,此行虽干系严峻,你仍需以本身安危为先。鄙人另有句话,需得慎重告于你知。”
“我那胞弟,……模样,生得……甚美……”
闻人战脸颊微扬,立时应道:“本女人虽是第一次干这档子事儿,不过鹿哥哥你且心安,我必将你家弟弟依时送来便是。”
五鹿浑见其不甚上心,又自其掌心将那舆图接过,指尖几次点在那两个朱红叉叉上:“闻人女人工夫,我自傲得过,然,多加些谨慎,总无错处。”言罢,又将那舆图横于闻人战目前,一指府内湖泊前主院东面耳房,轻声道:“府内后院多娇妾美姬,胞弟不时醉卧香膝,然不管多晚,其终要回这处单独安寝。你且记牢,若无别事,莫要今后院去。如果刚巧瞧见了些珍奇珠宝,也莫轻取,返来告我,我自可为你寻来。”
宋又谷心下不由暗道:这两人,内力也忒高。我那般轻声细语,竟也被其一字不落听了去。
五鹿浑稍一上前,冲摆布护法施了一揖,后则将宋又谷自地上扶起,将之谨慎安设榻上,这便取座一旁,失神长息。
五鹿浑同胥留留见此情状,俱是无法摇眉,心下且忧且怒,倒是更想发笑。
闻人战目光不移,还是盯着那虎牙入迷,然口内已然应道:“鹿哥哥,你莫心忧,此去,断不会用上此物。”
“小巧京上好酒最多之地、羊肉最鲜之地、丝竹最盛之地、美人儿最多之地。”五鹿浑摇眉含笑,“花围繁华,柳阵蝉娟;影藏莺燕,醉客金鞭。凡你想获得的人间乐事,那处皆可寻见。”
“这一人,话多嘴碎,忒不招人待见。”雁尽一掸衣袖,冲木尽缓道:“让其睡上一睡,我等耳朵也可摆脱摆脱。”
“诸位便这般笃定,那小女人定会去而复返?”木尽雁尽又再齐声。
二女一左一右,立于五鹿浑身前,闻人战巧笑接道:“还道是何奥妙,原是故作高深,夸耀弟弟好面貌。”
闻人战啧啧两回,两手捧了那虎牙,打量不住。
闻人战在一旁细细揣摩那舆图,见宅子竟有九进,有湖有园,游廊七拐八弯,甚是繁复。在那外院,东西两侧皆被五鹿浑打了个大大的叉,闻人战挠眉不止,脆声询道:“鹿哥哥,这里怎有两个叉?”
胥留留闻言,冲宋又谷甜甜一笑,道:“如此,宋公子何不尝尝?”
五鹿浑趁夜将其胞弟五鹿老的宅子舆图粗摸画了一幅,交于闻人战时,语重心长,“闻人女人,胞弟宅院,就在小巧京最热烈的失色园子边上,你前去,只消大抵问一下失色园子地点,便可找获得那‘无忧王府’了。”
闻人战同胥留留俱是一怔,想来五鹿浑必有严峻奥妙呼之欲出,这便齐齐竖耳,顷刻警悟。
闻人战谨慎接了来,打眼一看,已知此物不俗:那利牙虽小,其上却微雕一猎虎图。丛林深处,大雪漫天,连那被猎猛虎嘴边须毛这等细节,亦是下足了工夫,毫不草率。最奇之处,在于那猛虎背上懦夫,其一臂高抬,持七尺斩马刀,刃抵虎颈,威风飒飒;那高抬之臂,手腕之上所挂,恰是一颗虎牙――其质乃为宝石,细细辨来,棱角尚且清楚,其色姜黄,且非论那切割技术,单言将这一不敷指甲万分之一大小的宝石镶嵌于那微雕虎牙之上,这般详确,已无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