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老这方解意,念着屋内皆是知恋人,便也未几顾忌,沉声策应,“要怪还不得怪姬宗主。那日我去你府上,刚巧得见他一人在你那书房,眉头攒成一团,喃喃自语的,恰是水寒一事。我又不聋,自但是然听了去,七拼八凑起来,猜也猜出个大抵。”
宋又谷眉头紧皱,冲五鹿浑撇嘴道:“你可莫说,要带着你这胞弟同往。”
“既然晓得不适时旁人晓得,怎还非要易容成我的样貌,又……又跟人家女人挑明本身身份?”
“兄长,时候尚早,你便同我讲讲你离京后的趣事儿如何?”五鹿老巧笑,目珠骤亮,“我但是自姬宗主那头,刺探了好些你的动静。你也晓得,姬宗主最吃不消的,便是我了。”
“如此说来,那水寒,终还是被闻人老头抢了先。”闻人战颇感不忿,摩拳轻道:“此回偷人,能不能算我到手?如许,见了闻人老头,本女人也有些话说。”
五鹿浑眉头紧攒,厉声一喝,“你但是将尤耳使者欲入小巧京面呈水寒一事漏于游旧?”
“兄长怎会晓得?”五鹿老一怔,立时策应,“初时他尚且不肯,我但是命人三顾茅庐,酬以令媛,方请得他出马。”
五鹿浑冷着面孔,缓缓将软剑归位,偷眼慧颜,再冲摆布护法施揖道:“舍弟闯下大祸,鄙人毫不包庇。”话音方落,同五鹿老递个眼风,表示其上前说个明白。
“这是……为何?”
五鹿老此时瞧见闻人战,刹时转了一副面孔,巧笑应道:“小美人儿,你叫何名?”
“我那奶名,便是栾栾。”
胥留留听得兄弟二人言来语往,心下更见鄙夷:五鹿老这般脾气,怕是抱琴城那桩子事儿,必非首回,也自不会是最后一回。思及此处,胥留留不由细瞧五鹿老描述,见其身形高大,颇见威武,面庞倒是白嫩非常,五官表面略深,想是凸显了胡人特性。
“若得见闻人前辈,由其亲证,此事,方算有始有终。”五鹿浑缓声应道。
五鹿老现在倒是冷了端倪,左掌还是空抬,细瞧其上,早是承了慧颜数颗泪滴,既亮,又凉。
五鹿老见状,心下更虚,抿唇接道:“你若欲同我归返小巧京,我自当将王府最好的一处院落打扫伏贴,专候着你;若你另有旁的念想,也同我一一说来,便是明月天星,我也能想方设法为你取来,只求你趁怀一笑便好。”
“好,好。不动最好,一会儿你们若敢动,我便让你们再也动不了!”五鹿浑见状,也不逼迫,嗖的一声,将腰间所缠软剑抽了,挺身上前,直往五鹿老地点。
“我令小迎在林间那快马马腹处,埋没了一兜细细碾磨的夜珠粉,又卸了我们所驭几匹快马马掌,用棉布包了个严严实实。”言罢,五鹿老冲闻人战挑挑眉,面上尽是得意。
胥留留闻听,自是不睬宋又谷,心下暗道:难怪那摆布护法未携慧颜直往小巧京,反是在大椿守株待兔。
二人比拟,一个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个是“图穷匕首见,一发系千钧”。相由心生,怕是两兄弟脾气相异,也在道理当中。
五鹿浑一怔,稍一上前,探掌按在五鹿老肩上,缓缓拍个两回。
“这两兄弟,长得有少量类似,细细一瞧,又全然不似。”胥留留长纳口气,心下再道:五鹿浑面庞漂亮,却毫不张扬,质若朗月,加上其笑时,两颊正中同唇角半寸开外,四个笑靥齐展,更是显得可儿近人,尤是无间;然五鹿老倒是美的浓烈,齿牙张舞,貌似日轮,实难定睛,即便笑着,眶内生寒,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四人闻声,面色颇是丢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成,面面相觑着,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