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寒已入宫内,你晓得前后,也无不对,”五鹿浑眉尾乍飞,疾声再道:“但是数月之前,方接尤耳国主密函,奉告偶得吉祥,父王当时唯将此事大抵透于师父同我两人,就是怕你不知轻重,惹出波折。如此,你是如何早早得了动静?”
胥留留一听,模糊感觉此事同水寒珠有些个扳连,然细思前后,却不得线索,只得抬眉一扫面前两兄弟,打量一会儿,暗道:这两人,身形也算类似,声音听来,倒也相差不远,无怪易容以后,慧颜女人难以明辨。
“方才公子言及,若慧颜有旁的欲望,定会助其成真,但是……”慧颜鼻头微酸,眼神超出五鹿老,倒是定定落于五鹿浑身上,久久凝看,不忍眨眉,“但是,公子即便手眼通天,有些个事儿,有些小我,怕公子还是计算不到、摆布不了。慧颜不敢期望,也不想凭白添了三人愁烦,系縻束牵,反会惹了公子不便。”话音方落,两掌立收,放脚向外,同五鹿老摩肩擦身,断交而去。
“你倒说说,怎就摸到此处?”
兄弟二人相视一面,反是笑得不间不界。
宋又谷不睬闻人战,懒声应道:“此事,终归算是解开了最开端一团乱麻。现下,我等但是还要往薄山去?”
“既已如此,我等又能如何?”木尽冲五鹿浑拱手,感慨叹道:“鄙人另有一言,代泽女转告两位五鹿公子。”
五鹿浑稍一抬臂,止了五鹿老说话,目珠转个两回,方道:“你说,是请了高人,将你易容成我的面貌,你所请的,难不成是鸡鸣岛主游旧?”
五鹿老见状,心下更虚,抿唇接道:“你若欲同我归返小巧京,我自当将王府最好的一处院落打扫伏贴,专候着你;若你另有旁的念想,也同我一一说来,便是明月天星,我也能想方设法为你取来,只求你趁怀一笑便好。”
五鹿浑心下一紧,已然确信此事同水寒必有干系。
不待五鹿浑策应,五鹿老已是朗笑出声,戏谑接言,“鹿哥哥?本王,也是鹿哥哥。”
五鹿浑闻听此言,怎不解意,侧颊目送慧颜出了屋外,见其娇弱背影,尤显依依。此时此境,心下竟模糊对慧颜这弱质女流生出些佩服。
“我早闻听,游旧同巨盗闻人不止,乃是老友。为了请游岛主助我易容,我便卖了个动静给他,觉得互换。”五鹿老缓缓吐纳,定放心神,又再接道:“确如兄长所言,我那令媛,还真未入了游旧的眼。”
“你……那夜,你到底醉是没醉?”
“如此说来,那水寒,终还是被闻人老头抢了先。”闻人战颇感不忿,摩拳轻道:“此回偷人,能不能算我到手?如许,见了闻人老头,本女人也有些话说。”
“小美人儿。”一声轻唤,闻人战骨头一软,回眸见来人,心下雀跃,难以言表。
“若得见闻人前辈,由其亲证,此事,方算有始有终。”五鹿浑缓声应道。
“兄长,你莫活力,”五鹿熟行指就近下颌,正欲捻须,扑了个空,只得缓缓摩挲唇角,低声接道:“你遣去的这位女人,动手也忒狠!莫不是兄长未加提点,让其多加顾念你我手足之谊?”
木尽雁尽明显也是未料得有此成果,对望一眼,见慧颜轻描淡写,已然告终此事,他二人若仍不依不饶,兵出知名,岂不成笑。
胥留留听得兄弟二人言来语往,心下更见鄙夷:五鹿老这般脾气,怕是抱琴城那桩子事儿,必非首回,也自不会是最后一回。思及此处,胥留留不由细瞧五鹿老描述,见其身形高大,颇见威武,面庞倒是白嫩非常,五官表面略深,想是凸显了胡人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