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我此人,向来没甚么耐烦,玩上几天,厌了天然就归去。”五鹿老唇角一抿,自言自语道:“归正京里无事,父王也不会每天召见。若其当真想起来另有你我这两个儿子,也是定要先寻了你去;我这不肖子,早早在父王那边现了本相,用不着虚头巴脑的耍假把式。”
宋又谷眉头紧皱,冲五鹿浑撇嘴道:“你可莫说,要带着你这胞弟同往。”
“醉了,醉了,美人在怀,怎会不醉?”
胥留留听得兄弟二人言来语往,心下更见鄙夷:五鹿老这般脾气,怕是抱琴城那桩子事儿,必非首回,也自不会是最后一回。思及此处,胥留留不由细瞧五鹿老描述,见其身形高大,颇见威武,面庞倒是白嫩非常,五官表面略深,想是凸显了胡人特性。
此言一出,屋内所余三人,皆是心惊。
宋又谷见状,口唇稍开,缓缓吞唾,面上颇见不甘。
“我早闻听,游旧同巨盗闻人不止,乃是老友。为了请游岛主助我易容,我便卖了个动静给他,觉得互换。”五鹿老缓缓吐纳,定放心神,又再接道:“确如兄长所言,我那令媛,还真未入了游旧的眼。”
宋又谷不睬闻人战,懒声应道:“此事,终归算是解开了最开端一团乱麻。现下,我等但是还要往薄山去?”
“确切不如你无忧王子名声在外。”
“怎得成了这幅模样?”五鹿浑指导五鹿老几番,心下笑道:我虽一向看不惯他强作老成、蓄须放浪的模样,但是光阴久了,陡地瞧见他失了髯毛,竟还不风俗起来。
慧颜肩头轻颤,凝眸细瞧五鹿老,目睑动也不动,越是细看,眉头越紧。
五鹿浑心下一紧,已然确信此事同水寒必有干系。
“栾栾?甚么栾栾?”闻人战一仰脖颈,冲五鹿老道。
五鹿老唇角下耷,喘着粗气,一步一顿往慧颜跟前。待站定,双眸含情,轻柔缓道:“慧颜,抱琴城几日,魂牵梦萦,莫能健忘。我早成心差人再往那处寻你,但是……甫回小巧京,便被一堆噜苏缠身,实不得机;厥后念起,遣人去那凤箫街旧宅,竟是人去楼空……阴差阳错,一错百错,此事终归我之失过,任你吵架,绝无二话。”
“请。”
“方才公子言及,若慧颜有旁的欲望,定会助其成真,但是……”慧颜鼻头微酸,眼神超出五鹿老,倒是定定落于五鹿浑身上,久久凝看,不忍眨眉,“但是,公子即便手眼通天,有些个事儿,有些小我,怕公子还是计算不到、摆布不了。慧颜不敢期望,也不想凭白添了三人愁烦,系縻束牵,反会惹了公子不便。”话音方落,两掌立收,放脚向外,同五鹿老摩肩擦身,断交而去。
屋内诸人,除却宋又谷同闻人战,无不强忍笑意,或低眉,或掩面;而宋又谷他们二人,则是专捡了屋角一到处所翘脚坐着,一边乐呵呵看戏,一边慢吞吞吃那绿豆凉糕。
胥留留闻听,自是不睬宋又谷,心下暗道:难怪那摆布护法未携慧颜直往小巧京,反是在大椿守株待兔。
“兄长,你莫活力,”五鹿熟行指就近下颌,正欲捻须,扑了个空,只得缓缓摩挲唇角,低声接道:“你遣去的这位女人,动手也忒狠!莫不是兄长未加提点,让其多加顾念你我手足之谊?”
“薄山?你等但是要去那乱云阁?”五鹿老闻听,立时跃跃起来。
五鹿浑闻听,送五鹿老个白眼,一字一顿道:“如果此行,我请个男人前去,又或那女人不过中人之姿,你这百事缠身的王爷,可还会有此闲情?”
五鹿老这方解意,念着屋内皆是知恋人,便也未几顾忌,沉声策应,“要怪还不得怪姬宗主。那日我去你府上,刚巧得见他一人在你那书房,眉头攒成一团,喃喃自语的,恰是水寒一事。我又不聋,自但是然听了去,七拼八凑起来,猜也猜出个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