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觉此举当是那闻人不止所为?”

胥子思缓缓点头,寂静半晌,方再接道:“此一事,并非奇在此处。”言罢,见胥留留目睑弥紧,这便含笑,抬掌表示,接了胥留留所递纸笺,于掌内一摊,一边细细摩挲,一边沉声自道:“此一物,我立时授于国主,觐见之时,亦是屏退摆布,直询宫内水寒景象。孰料国主几语将我敷衍畴昔,横眉怒对,斥我小题大做,年事愈高,胆气愈低,竟如此惧了个江湖蟊贼去。”

胥子思闻声巧笑,抬掌轻拍前额,对劲道:“国主将此事拜托一可靠近侍,那人倒也有些江湖门路,惜得其不知,我同那云骨换云老头,暗里早已化敌为友,暗里里喝茶拼酒,对弈参议,已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父女二人换个眼风,齐齐摇眉,笑意不断。

此言一出,胥留留那百结愁肠,再难开解,抬掌轻扶额角,摇眉不该。

这日入夜,广达城钜燕皇宫内。

胥留留意事虽重,闻听此言,亦是止不住笑,啧啧两声,轻道:“那近侍竟是一出宫便寻到了拂云派云伯伯那处?……当真是……”一语未尽,咯咯娇笑不迭。

胥子思见状,抿唇轻道:“此事,仅我父女晓得便是。”

胥子思闻言,抬掌轻拍胥留留掌背,缓声笑道:“还是我这宝贝女儿,晓得心疼爹爹。”话音方落,又再侧颊,指尖空点门外多回,低声轻道:“此一回同你一齐前来的那儿郎……”

“国主此举,究竟何意?莫非真是嫌我们这咸朋山庄阵容不敷,施此暗计,立名立威不成?”

“那宣家兄弟,倒真是风趣儿。”胥留留立品一侧,两手重捏胥子思肩颈,一边为其疏松筋骨,一边笑道:“父亲,如此说来,他二人并非是为人教唆,用心于此时前来山庄挑衅?”

“国主?”胥留留肩头一颤,同胥子思眉语再三,方确认那既非胥子思口误,亦非本身耳聩,确确实在,便是那钜燕国主――古远寒。

胥留留更显恹恹,稍一点头,轻声应道:“短短几日,国主怎寻得这般多江湖人士?且这两日女儿瞧着,来人无一熟谙,全未同咸朋山庄有过来往。若非混迹江湖日久,怎能对父亲这般体味?”

胥留留意下大惊,吞唾两回,方将那纸笺合拢,攥于掌内,侧目定睛,候着胥子思说话。

候了半刻,胥留留方才正色,撅唇轻道:“怕是水寒一事,实在难如爹爹所愿。”

胥留留轻哼一声,不待胥子思言罢,已然策应,“宝象寺上父亲不是已然见过了么?”

胥留留稍一上前,身子一屈,将脸颊轻搁在胥子思膝头,柔声应道:“女儿早已答允了朋友,数今后于薄山相会,君子一诺,岂能丢了胥家名声?”

“莫非那闻人不止已知三国国主皆得水寒,这便弃了五鹿国主那颗,反打起我们钜燕的主张?”

胥子思见状朗笑,柔声慰道:“莫要心忧。国主此番,倒无歹意。”正说着,下颌浅探,轻声接道:“这几日前来应战之人,除了那宣氏兄弟,余人部下轻重,我自晓得。我也不敢明里驳了国主颜面,兵来将挡,又再做足礼数,一一对付畴昔便是。”

“此一物,你且瞧瞧。”胥子思边道,边自袖内掏得一细物。

古远酷寒着一张面孔,摇眉长息,一手持烛,一手捏一纸笺,待将其引燃,便立往火盆子里一丢,轻掐眉关,思及日前胥子思所呈纸笺上那四字,不由喃喃轻道:“莫非是孤曲解了去?”稍顿,反是轻笑,自行接道:“若胥卿所言那劳什子巨盗真敢前来,必令其领教孤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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