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老猎奇心起,这便上前,前后打量那怪物一刻,猛地喝道:“这庞然大物,竟是木制!”
“下……下回?”五鹿老悄悄吞口唾沫,两手自头顶往脚踝摸了一遍,待确认本身还是全须全尾,这方抬眉,见置身薄山半腰,一处空廓。身前恰有一阁,紧咬厥后山壁,半嵌山中,真真是上出重霄,下临无地。
五鹿浑见状,摇眉含笑,沉道:“如果赢了,该当如何?”
五鹿老顿了半刻,方才回神,喃喃自道:“我……哪有呼喊?”
五鹿浑也不介怀,冲闻人战稍一点头,再将背上行裹愈往肩内一拢,轻笑之间,放脚便往前去。
“那……随你如何。”
“如果鄙人幸运赢了呢?”
“你我便来比比看,谁最早上得乱云阁去。”
“下一回,你可莫要再这般大喊。”闻人战两手互拍个几次,不屑道:“刺得我耳鼓生疼生疼。”
五鹿老目珠一转,细细打量闻人战半刻,想也不想,扬手便道:“我自是得紧随闻人女人脚踵。”话音方落,匿笑不休。
“想是散放山间多时了。”闻人战轻巧应道:“这薄山主峰四下,连峦甚众,也多有些个隐溪暗洞之类。惜得本女人忙于习艺,得空探玩。”言罢,娇嗔两回,口唇再开,直冲那木猿高喝一声,后再一扯五鹿老,眼风一送,表示其往木猿另一侧。
闻人战也不睬他,小指往耳洞内一塞,转上两转,方道:“两手忙着,都不得掩耳。下回你再这般,本女人宁肯掉下山去,也非得收了掌紧紧塞了耳朵不可。”
那怪物闻声,缓将巨掌往闻人战掌心虚虚一落,口齿一开,犬牙交叉。
五鹿浑一听,噗嗤笑出声来,再瞧瞧身前五鹿老,口唇虽抿,笑意弥深。
“闻人……闻人女人……”五鹿老直走得百脉翻滚,入气比不得出气快,逛逛歇歇了十数回,终是支撑不住,两手往膝头一盖,身子一屈,急唤了闻人战两声,喉头立时又辣又烫。
“祝公子……好走。”五鹿老抬臂挥了两回,目光倒是不移,轻柔拢在闻人战颊上,好似薄云出岫,满盈山间。
五鹿老心下一软,立时低声,“此一赌,本就是兄长用心让了给你。他那般夺目,怎不料得鱼龙二位前辈善于构造阵法,必多奇巧器物?”
五鹿老同闻人战四手相连,环了木猿前胸后背一圈,同时发力,紧紧箍住,方使得二人不至下坠。
闻人战撇撇嘴,回眸轻嗤,“你这堂堂皇子,甚不顶用。”
五鹿老闻声大骇,颤手触及那怪物身子,感其坚固,毫无温度。
闻人战见状,虽是止不住笑,仍慢斯层次地今后踱了几步,手掌轻搭在五鹿老肩头,感其气味短促、粗喘不迭。
五鹿老听闻人战将此物来处用处讲个大抵,点头不迭,拊掌褒道:“鱼龙两位前辈,公然分歧凡响。”话音方落,又再近前,轻捻了那木猿身上所覆一簇绿毛,缓缓在指腹揉搓两回,轻道:“这苔藓,甚是潮湿。”
“这……但是野猿?”五鹿老稍放心神,轻声探听,“莫非它识得闻人女人,抑或它是乱云阁主豢养?”
“你我,但是要步行上山?”五鹿老侧颊回眸,冲闻人战轻询。
“那我……?”
五鹿老环顾四下,不由长叹口气,见面前这薄山,高足万仞。时价深春,草木兴发,浓翠淡朱,相得益彰。
“自当从薄山正门而入。”五鹿浑抬臂,一点不远处一三丈高朱壁拱门。其上飞檐层叠,金字书就“薄山派”三个大字,煞是气度。
闻人战见五鹿老不甘不肯,杏眼一开,叉腰薄怒:“你此人,莫非暗里早同鹿哥哥合计,用心跟本女人一起,迟延辰光,不欲见我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