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鄙人未几迟延，唯盼后日可有幸同隋掌门煮酒烹茶，论论豪杰。”
五鹿浑见状，立时拱手，口唇虽开，其声却低，“隋掌门，好久不见，统统可好？”
胥留留一见胥子思，心下一紧，悄悄计算道：得亏闻人女人说要多伴薄掌门，这方未能同来。不然其同父亲这般赶上，少不得又要纠结水寒那事。
“倒不知令师同隋掌门，是不是熟悉？”
五鹿浑摇眉苦笑，顿了半刻，方道：“隋掌门虽是耳背，却独占一手旁人学不来的本领。”一言既落，五鹿浑定定瞧着五鹿老，神采实在耐人寻味。
“阿弥陀佛。”鱼悟缓将那佛珠往膺前一拢，沉声应道：“老衲所见，不过夹山一线。现下你我皆困，胥施主的一线天，一定便是老衲的一线天。但是，冥蒙窘境，绝无二致。”鱼悟一顿，眼目一眯，直面胥子思，缓声笑道：“那日堂上，胥施主极力将姬施主诳入此局，倒也是个极佳的应变。”
鱼悟见状，眨眉两回，这方朝五鹿浑起手笑道：“阿弥陀佛。祝施主有礼。”
宋又谷肩头一颤，缓缓吞口凉唾，轻声策应着：长辈……见过胥大侠。”
三人行至屋前约莫两丈处，五鹿浑乍停，眉关一紧，冲身后五鹿老跟宋又谷摆了摆手，又再侧颊，做个噤声手势。
五鹿老下颌微抬，摩了摩那透出假面皮的须渣，轻声嗤笑，“本王仅得一口，怎能跟你这‘吕’、‘品’、‘器’争长论短？”
“先求自保，静观其变。”
“隋掌门，好巧！”胥子思大声号召着，面带忧色。
五鹿浑趁其低眉，疾往房内扫了一眼，见不远处桌上，独一一盏，盏口向上，其内似有半盏冷茶。
“同括入宝象，浑若清流汇沧海。几位施主，莫多挂虑才是。”鱼悟长目斜飞，沉声应道。
宋又谷见五鹿老愤怒，不由轻嗤一声，心下暗道：你这小王爷，脾气比我还大。怕是真被你那父王同长兄惯纵坏了。
“廿岁前，那老衲人应当方到而立之年吧？瞧模样，他同隋老爷子之间，应当隔了两轮。”
隋乘风哈哈大笑，再冲胥子思拱了拱手。
隔了盏茶工夫，五鹿老啧了一声，懒惰道：“兄长，究竟何事？来见那垂象国师，何需如此鬼祟？”
宋又谷听着五鹿浑这般说话，身上一酥，极是畅快。
“因何重归中土？”胥子思轻笑，下颌一探，诘道：“其中起因，怕是天不知地知，我不知你知。”
一言方落，胥留留同宋又谷俱是一怔，面皮乍紧，逃目不敢对视。
宋又谷长纳口气，低声摸索道：“你们说，其所议但是同那大欢乐宫有关？”
“得，得，女儿不去便是。”胥留留也不知本身究竟是跟谁赌了气，顿足甩手，斯须便自胥子思身侧掠过，一边应着，一边瞪眼鼓腮，颇见不忿。
五鹿老冷哼，直面宋又谷，不紧不慢道：“那便就教宋公子，隋乘风那耳疾，可有甚么说法？”
五鹿浑唇角一抬，冲五鹿老缓缓点头，又再笑道：“之前沾了师父的光，曾偶得隋掌门点拨指教，也同其小有打仗。然，我可从未敢动念验一验那传言。直到方才，我才鉴定，江湖上关于隋掌门的传闻，果是真的。”
鱼悟见状也未几言，口内诵着佛经，指上着力，直将那念珠拨得哒哒作响。
胥子思倒也不辨，目珠一转，再道：“之前宝象寺上，禅师早言有暗中权势与你为敌。现将乱云阁同水寒一事勾连细思，怕是异教伏于暗处，早早盯上禅师了。”
“老衲虽也那般疑着，然盗水寒、杀外使，伎俩迂回，不似异教行事风格。瞧那乱云阁情状，倒是很有当年摧枯拉朽的架式。”